冉青庄突兀地停止动作,表情由冷漠专为一种戒备:“够了,别说了。”
“你说你以后绝不会走你爸爸的老路……”
“闭嘴。”
“你不要做制造罪恶的人,你要做惩治罪恶的人,要成为警……”
最后一个字尚未出口,冉青庄便似一头矫捷的豹,扑过来一把掐住我的咽喉,匕首钉进脑袋旁的枕头里。
手机落到地上,打出一束直冲天花板的光。
我出不了声,从气道里泄出怪异的音节,指尖不住抠挖着他的胳膊,试图让他卸力。
“我说了,今晚之后一笔勾销,但你如果你又惹我不痛快,我随时随地可以让你死得无声无息。”他俯低身体,威胁意味浓重地道,“这里每年都有不少人坠崖溺水,多你一个不多。”
少我一个也不少。
脖子上的手并非完全阻断我的呼吸,除了稍稍有些压迫感,只是在他吐出某些关键词的时候,会有意地加重力道。好像他告诉我——他可以扭断我的脖子,就跟扭开一瓶可乐那么轻松。
我忙不迭地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不再惹他不快。
“还有四十五分钟,你每多说一个字,我就在你身上开一个洞。”冉青庄先是抽回插进枕头里的匕首,第二步才是慢慢松开我的脖子。
冰冷的刀刃划过我的胸膛,短暂地停在心脏的位置。说不清是怕的还是冷的,我打了个大大的寒颤。冉青庄嗤笑一声,满意地收回了匕首。
穿上上衣,他双手抱臂站到角落,之后的四十五分钟再也没有和我说过话。宛如一尊没有呼吸的死物,一座不会说话的雕像,第一次走进这间房的人,甚至都不会第一眼注意到他的存在。
冉青庄什么时候走的我也不知道,睁开眼已是天光大亮,房间内并不见他的踪影。
房门不断被人拍打着,我忍着头疼过去开门。方洛苏站在门口,说外头浪小了,我们下午就能回去。
“知道了。”我正要关门,就见方洛苏一脸欲言又止,“怎么了?”
她盯着我的脖子,面色古怪:“昨晚,那些人没拿你怎么样吧?我以为他们都是一样的,查完房就好了。他们是不是打你了?”
我摸摸脖子,知道她是看到冉青庄留下的痕迹了,并不想解释,只是淡淡说了句:“不是打的。”便关上了门。
勉强整理好了衣着,捡起地上手机一看,果然裂得更厉害了。
黑屏反光下,能模糊看到脖子上有个红印子,应该是咬痕演变来的。
本来以为风浪停了,我们一行人也能走了。谁想金家大公子突然说要留我们吃一顿午餐,以表昨夜惊扰大伙儿的歉意。
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没有一个人敢出来拒绝,便就这么留了下来。
午餐在古堡内的其中一间餐厅内举行,在座的除了金大公子,还有他的弟弟。而昨夜那个光头也在,就立在一旁,跟壁花似的,不说话,光看着我们用餐。
左右不见冉青庄,多少有些失落。
“你在找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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