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叶连连点头,捧着描金红木椭圆食盒,歪着脑袋忍不住问道:“姑娘,您说那刘大人平日里对着他夫人也没什么好脸色,可又为何,又不喜欢您?”
阿桂眼神里透着莫可名状的了然,“他啊,这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芦叶不爱读诗,这话自然难以理解,还想再问,马车却已经到了地方。
只好捧着食盒跟在阿桂身后。
今日刘定不在,没人挡路,所以阿桂很快便见到了姜淑鹞。
姜淑鹞正倚在凉亭里新摆的软榻上,一侧摆着果盘,半眯着眼小憩。
听到动静,她便醒了。
见到是阿桂过来,自然更是喜笑颜开。
连忙拉着阿桂坐下,与她说话。
阿桂灿然笑着,将姜淑鹞喜欢的点心摆出来给她吃,又问道:“外头风大,还是该回屋歇着,你伤还未好呢。”
姜淑鹞睨她一眼,嗔怨道:“我又不是瓷瓶做的,怎就吹不了风?更何况,这会儿日头正好,才不会冷呢。且我那伤口早好了。”
“让我瞧瞧?”阿桂关心她的伤势,伸手搭在她的臂膀上。
姜淑鹞却一躲,神色有些自卑地说道:“不要看了,阿桂,那伤口狰狞得很,别吓到你。”
“怎么会?”阿桂咬着唇角,眸子浸在一汪清潭里,有些愧疚,又有些难受,泛起些不自控的水光,“淑鹞,到底是我连累了你,那些人明明是冲我来的,你......”
“你瞧瞧你,又要旧事重提了不成?”姜淑鹞抬起纤纤玉指,点了点阿桂的额头,“好了好了,让你瞧便是,你可莫要哭了。”
姜淑鹞带着阿桂来到屋内,解了外裳,露出后背的伤口给她看。
伤口确实是好了,结的痂都已经脱落,长出一道粉嫩的新肉来,只是那么大的刀口,到底还是留了痕,与周遭的雪肤柔色一比,便显得有些突兀。
但说不上狰狞,没有那么可怕,只是有些可惜罢了。
阿桂沉默着,将姜淑鹞的外裳拉上,又替她系好衣裳的束带,半晌未言。
姜淑鹞瞧着阿桂微红的眼眶,那泫然欲泣却又未泣的纤楚模样,莫名心一软,语气淡淡道:“阿桂,你莫要再愧疚了,这事怪不得你。”
“淑鹞,这些本该是我受着的。”阿桂小脸发白,低低垂着。
“胡说什么。”姜淑鹞眉头一拧,“......那刀若不是我挡着,便要砍到你脖颈,那便不是背后一道伤疤这样简单了,而是要你的命,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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