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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怕阿桂中途跳车逃走,白花花的聘礼就打了水漂。

许升香想了想,让二叔按住阿桂的手脚,将阿桂系在脖子上的那枚玉佩扯了下来。

这玉算不上什么好玉,但这是阿桂她娘留下的唯一遗物。

阿桂急得眼眶发红,却被摁着动弹不得,瘦弱的身子颤抖着,”你把我娘的玉佩还给我!“

“你急什么?这东西又不值钱,我还能拿去卖了不成?”许升香不屑地撇了撇嘴,将玉佩随意往怀里一揣,“只是此去七八里路,二婶怕你路上丢了,先替你保管着,下回见面再还你。“

阿桂揪着眉头,死死盯着许升香转身摆步的背影。

二叔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宽慰道:“阿桂,你二婶这也是图个心安,你莫要怪她……快去吧,你娘的玉佩不会丢了的。”

说罢,他也转身进了院子,摇摇头,将大门插上。

来接阿桂的车夫是邻村的,隐约看懂了一切,叹了口气摇摇头,“方秀才家的,你叫阿桂是伐?驴车容易颠,你可坐稳咯。”

他扬起手中的树皮鞭,驴车缓缓动了起来。

从昨儿早上就一直未停的雨落在驴车的茅草顶上,这顶只有四根柱子撑着,四面透风,随着驴车的颠簸,愈发摇摇欲坠。

阿桂在微湿的干草堆上,蜷成一团,扯着袖口。

说来好笑,阿桂穿的这身“红嫁衣”,是她这些年来,唯一一件新衣裳。

从前都是小花每年穿新衣,旧了破了的衣裳留给她。

因为阿桂比小花大两岁,高出小半个头。

所以穿小花的衣裳时,袖子和裤脚总会短上一截,显得滑稽又窘迫。

如今穿上合身的衣裳,阿桂仍旧习惯性地去扯袖口,才发觉袖口已经盖住了手腕。

阿桂并不是一直这么苦。

她爹原本是田庄上的管事,家境殷实,也很是疼她。

所以阿桂从小也算是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只是六岁那年,她爹却因为贪墨主子钱财欺压佃户而进了大牢。

阿桂知道他爹不是那样的人,肯定是被栽赃陷害的。

她娘也这样说。

在病榻上,一直念叨着他爹是被冤枉的,很快便因为忧思成疾去世了。

阿桂的娘去世之后,阿桂就被接到了二叔二婶这里生活。

二叔待她还算温和,可二婶却总是嫌她吃得多,嫌她是个丧门星赔钱货……

即便刚来这里,才七岁时她就能帮着喂鸡喂猪劈柴烧火,也动辄就被打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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