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寻寒着脸,扶他到外面,找个长凳把他扔在那,自己去柜子前找衣服穿。
他这边穿,那位远道而来的贵公子就目光如炬,大方欣赏着他的姿态。
看完了,再环视周边环境一圈,皱着眉评价:“开放式更衣室没有私密性,下学期需要改进。”
缪寻:“……”
简直像吃完饭抹抹嘴,把剩下的碗一摔,霸道不讲理再不许其他人吃了。
虽然缪寻知道,他这口肉菜饭,薛公子早就付足了钱,想怎么吃,什么时候吃,吃完再找上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以维护他薛放矜贵清白的名头,都不是缪寻能管得了和说上话的。
想到这,缪寻套长袖衫的手僵住。
……他的初潮权,按照法律确实应该属于薛公子。
他似乎没有自我处置的权力。
那些条条款款都写在合同里,像无数道铁索,把他绑在命运的轮途上,任车轮碾过也无法逃离。
“……我会还你钱的。”
少年背过身去,冷不丁说出这句话。
“你想怎么还?”
更衣室空旷无人,声音悠悠回荡,反复敲打在缪寻心头。
“想替别人卖命来换取报酬还我吗?”
“………”
“那你可能要卖很多次,给许多个人。”
缪寻倏然转过身,红着眼眶朝他吼:“那也比你好——!!”
什么人啊,十来个月没有消息,现在又突然出现!不想好好和他见面,一来就把他逼在公共浴室里,搞得像要做什么一样。调戏他,让他叫主子,哪怕一句好话也不说,怎么这样啊!
……真把他当小宠物了吗?想玩就玩,想丢就丢,太过分了。
缪寻重重摔上柜子门,拽起包就走。
男人坐在原处,静静问:“之前为什么不打给我?”
明明学院每个星期都留了120分钟和家长联系的时间,薛放却从未接到过通讯。
而且他查过,缪寻也没有打给其他人。
“……你,你又不是家长!”少年换着气。
一紧张就会结巴的毛病还是没变。
薛放:“通话对象不仅限于家长。”
缪寻心一横,直接结束对话:“……不想联系你。”
“为什么?因为恨我?”
“因为……”
因为你把我丢在这里也不来看我,等了快一年,其他同学都有家长来接,我什么也没有。
训练很苦,食堂的饭只讲营养一点也不好吃……脚磨破了袜子粘在伤口,怎么也长不好……拿了第一名,奖品是再跑五公里……被讨厌的人骚扰……关禁闭做了奇怪的梦……还有好多好多事,都没有人听我说。
不是想撒娇,也不是想抱怨,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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