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已经临近秋天,天气都没那么热了。
江边吹来的风微凉,有股甜甜的桂花味。可是封戚握着他的手,温度却很高,十八岁的年纪,精力是最旺盛,心思是最躁动的时候。
季衷寒听清了封戚的每一个字,也理解了他话语的意思。
原来在情侣石旁边牵着手看日落,漫天的萤火虫,深情的注视都是提前演练。
为的是那天在重机车上的姑娘,那叫文沅的女生,长得那么的漂亮,是季衷寒长这么大,除了封戚的妈妈,所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
那种漂亮,叫人心折,也容易一见倾心的。
季衷寒并没有感到轻松或者庆幸,原来封戚没有要和他表白。
这不是件好事吗,为什么他高兴不起来。
他失神的模样,让封戚忍不住施加了握住他手臂的力道。
封戚没有后退,更没撤到安全社交距离的打算,仍是就着一低头就能吻住季衷寒的距离:“嗯,你说呢?她会喜欢吗?”
他的声音带了些许鼻音,有点慵懒。
如果季衷寒再长几岁,经历了些事,他就会知道此时的封戚,已经有了男人该有的魅力。
那是一种会使人害羞,又让人觉得面红耳赤的特质。
这种青涩时期,男孩所不会的东西,封戚却已经运用得炉火纯青。
可同样十八岁的季衷寒,他感受不到那种奇异的吸引力。
或许是有的,只是被他下意识无视了。
在他眼里,这与封戚每次同他撒娇的时候一样。
封戚不愿做这么多作业,又或者想要季衷寒陪着他时,都会用这种腔调说话。
封戚管着他护着他的时候,很有哥的样子。
耍无赖时,又像一个小朋友。
季衷寒嘴唇抿了抿,他乱糟糟的脑子里,有许多想问的,唯独没有的,就是祝福好兄弟脱单的快乐。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只勉强从乱七八糟的思绪里理出一根线条,顺着那根线,他终于问出了一个问题:“她也喜欢你吗?”
季衷寒往向封戚,双眸里带着不自知的期盼,封戚看了他许久,突然笑出声:“怎么,你也喜欢她,所以害怕她喜欢我?”
就像被迎面抽了记闷棍,季衷寒慌张地挪开了视线。他躲似的将身体往后缩,那是个抗拒的姿势。
殊不知他这样的身体语言,以及没有立刻反驳的态度都像是在回答,是的,他喜欢她,所以没办法接受。
沉默像一张压缩着空气的网,封戚在着令人窒息的寂静里,一点点后退。
他回到了安全的距离,也将空间还给了季衷寒。
季衷寒大大地喘了口气,他舔着干涩的嘴唇,鼓足勇气,想要看封戚,说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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