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是星期四,金喜请了假没去上课。她自己一个人留在宿舍里,翻出剩下的那一片堕胎药,狠狠心仰脖就吃了。
昨天林湘君找她之后,回到宿舍她就先吃了一片,以免自己又狠不下心。现在好了,已经彻底断了退路了。
金喜吃完药,麻木地躺在床上,等待着药效发作。昨天一晚上她几乎没合眼,闭上眼睛就是韩廷的脸,耳畔萦绕着他的声音。
给老子生个小疯子吧。金喜又哭又笑。小疯子已经被她亲手杀死了,现在正在她的肚子里垂死挣扎。
“怎么没来上课?”手机震动了一下,金喜看看屏幕上的讯息,扔在一旁懒得回。她此刻不知道是不是该恨晏赫清。如果不是他故意陷害她,也许
没有也许。金喜摇摇头,知道自己其实早就决定了。如果她肯要这个孩子,就不会瞒着韩廷。所以有没有晏赫清从中做梗,她都会这么做。
“你是不是吃药了?”晏赫清又发来一条信息,金喜不胜其烦只好回他一句:“是,困,别再发来了。”
扔下手机想着哭着,她累得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也许两个小时,也许更久一些,金喜被刀绞一般的腹痛惊醒了。
她知道这是药物起效了,她一骨碌从下铺爬起来,抓了纸和卫生棉就忍着巨痛往厕所跑。这种痛让她浑身发冷,脸上身上却一层一层地冒汗,就像是几百次痛经加在一起的那种痛,几乎让她连路都要走不动了。
好容易扶着墙冲进了厕所,金喜蹲在厕坑上方,一手死按着仍然不断巨痛的小腹,另一手也顾不得脏,按在墙上。她痛到眼冒金星,觉得稍不留神就会昏死过去。
她不能昏,她不能这样一身血污地昏在厕所里,她不能因此成为所有人的笑柄和谈资,她必须咬牙切齿撑过去。
她低声呻吟着,豆子大的汗珠,从下巴上滚落在她的前心。她此刻一点都哭不出来,她所有的眼泪都被化成了汗,只盼着这一切尽快结束。
终于,小腹重重地最后抽搐了几下,金喜只觉得下体一松一热,就像有人从她体内拽出了什么,那种巨痛马上减轻了不少。
她低头一看,吓了她一跳。血,她从未见过那么多的血。好重的血腥气,弥漫了整个女厕都是。好在这是上课时间,否则一定会被人发现的。
血还在持续地奔涌着,就像再也流不完了似的。金喜失神地看着厕坑里还冒着热气的血流,似乎看到里面有一团很可疑的,小小的一团肉乎乎的东西。
她事前查过,知道那个叫做胎囊。韩廷想要的那个小疯子,已经死在了那团胎囊里。难怪堕胎会这么痛,这就是她的报应。她只是痛而已,这个孩子,连命都没了。她的痛,是这个胎儿在报复她,在哀求她,在诅咒她。
金喜这才终于捂着嘴哭了出来。厕所的自动冲水启动了,一阵急烈的水流,把金喜的所有罪证都冲刷得干干净净,那个胎囊随着大量的血,一起被冲得无影无踪。
金喜哭得一塌糊涂,下身的血又流了好多,才渐渐止了下来。金喜腿也蹲得麻了,垫了最厚的那种卫生棉,扶着墙站起了身。
走出厕间,她拧开了龙头洗脸洗手。水是冰冷的,现在又正是冬天。金喜知道她现在不该碰冷水,可她却不在乎。她一心想着惩罚自己,为那个孩子报复自己。她不敢死,就让她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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