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不甚明亮的烛光,苏萤颤颤巍巍弯腰去看,最上面的照片还没确认,就首先看到了一个苍字,这一瞬间,心脏像是被人挖走,胸前大片大片的刺痛,呼吸也不通畅,双腿就这么一软,直接瘫坐在地。
墓碑前有鲜花,但看样子不是谭哥之前来送的,他将花束往旁边挪了点,把缝隙处的杂草拔掉。
此时此刻,火焰高一些亮一些,整个墓碑才清楚的显露出来。
没有照片,但覃苍两个字清晰可见,最下面的字小很多,可也看得清楚,是覃苍的出生年月和去世的日子。
覃苍……竟然是覃家出事次日去世的……
一时间,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坐都坐不稳了,整个人要趴下去时,谭哥伸手将她一扯,苏萤恍恍惚惚,又感觉眼前迷雾逐渐散开,她伸手去摸,手指在刀刻下的凹槽里细细描绘覃苍二字。
所以大家其实根本没有欺骗她,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覃苍这个人,早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覃苍就已经去世了。
“他年幼就有心脏病,不过人在国外没人管,更没钱去看病,后来心脏情况越来越糟糕,一直在吃药维持,他想治好自己的病,很早就开始学医。”
苏萤不知为何,忽然感觉有些头皮发麻,眼前满是覃苍给自己缝伤口时的苍白模样。
“我跟阿苍没有血缘关系,我是福利院的孤儿,他外公外婆都是老师,我是他们资助的学生,从初中到大学,学费生活费,都是他们在帮我,大学我就在本市上的,经常去他们家吃饭,但我去过很多次,一次都没碰上覃苍他妈,之前觉得奇怪,后来才知道原来他妈年纪跟我差不多,书不好好读跑去给有钱人当小叁,那时干爹就已经气病了,干妈要上课,下了课要赶回家做饭送到医院,根本无暇顾及覃苍他妈,后来没多久,覃苍他妈才刚满十八岁就生了覃苍,干爹得知消息,吐血去世,干妈哭着想去把她带回来,可不仅没带回来,还得知在前一天,因为覃家大夫人不高兴,覃苍被送去了国外,后来干妈回来就病了,我请假帮着处理了干爹的身后事,照顾了干妈没几个月,干妈也去了。
谭哥说这话时,原本就看不太清的脸完全陷入了烟雾里,他指尖在染了烛火,如鬼火一样不真切的夜色里忽明忽暗,耳边不时有乌鸦诡异地啼叫,可苏萤丝毫不感觉恐惧,她很哀伤却又掉不出一滴眼泪,只摸着覃苍的墓碑,又摸着自己的肚子,试图让已经死去覃苍和没有成型的孩子有一丁点联系。
“我读的警校,出来自然干了警察,后来在执行任务时一时冲动打了覃喆,我年轻气盛,和覃家恩怨又深,拒不认错还想找他算账,只是当时没证据抓他还反被他告,我就辞职了,这两年我在侦探社里做事,私下一直在收集覃家的犯罪证据,后来想到从小被送到国外的覃苍。警方在国外找到他后安排我去跟他见了面,他虽然被丢在国外这么多年,但人非常单纯,也很执着,他那会儿心脏病已经很严重,可一点不怕死,得知我的来意,立刻就同意了,只提了一个要求说死后希望葬在外公外婆身边。
【耽搁了好久,实在抱歉啊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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