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坐在门卫室里打着瞌睡疏于职守,最鹤生在校门外转了一圈,还是没有选择偷偷摸摸地潜进学校。
俗话说学生与学校的感情只存在于一年级刚入学的第一个星期,度过了这段激情岁月,剩下的两年多就会自动转变为煎熬的七年之痒。
反正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成为这所学校的学生。与其现在就开始过上我与学校相看两生厌的日子,不如都给彼此保留一点微薄体面的神秘感。
离开帝光,最鹤生跑到了一公里外的宽政大学。
她没有立刻停下来,而是一边放慢速度在原地踏步,一边打开手机看了眼秒表,时间刚刚过去四分整。
四分整跑完一公里的路程——这个用时对于许多纤细的JK与女大学生们而言,无疑足以令她们落下又痛又恨的泪水。
毕竟要是走上街头随机拦下一位女性路人向她询问“这位朋友,您喜欢跑步吗?”这样的问题,一百个姑娘里大概会有九十个用她们礼貌又不失尴尬的微笑表达自己对此项运动的深恶痛绝。
然而实际上,最鹤生也是那九十个对跑步深恶痛绝的姑娘之一。她能在跑完一千米脸大气不喘,不过是因为会经常陪自己热爱跑步的哥哥出去晨跑而已。
最鹤生姓清濑,全名清濑最鹤生。
她名字的发音其实与“五月”相同,不管听起来还是写起来,原本都应当是个充满夏天味道的好名字。
意外发生在她亲爱的老父亲去办理出生证明,工作人员按照流程说了句“请确认一下令爱名字的拼写与汉字是否正确”的那一瞬间。
这位年近而立已为人父的男人的中二之心,不明何故忽然熊熊燃起,最终给自家女儿挑了这么个由三个不怎么常用的汉字组成的名字。以实际行动诠释了何为“男人至死都是少年”。
最鹤生小时候为了名字的事情哭过好几次。
倒不是觉得不好听或是她为自己的名字感到羞耻,而是因为自己的名字过于难写,笔画繁多。
她在考卷上写完自己名字的时候别人甚至已经开始审题了,更不要提被老师惩罚誊写自己名字一百遍时流过的血泪。
往事不堪回首。
反观最鹤生那个热爱跑步的哥哥,名字就显得正常又清爽。
清濑灰二开春升入大学。
他趁最鹤生还在补习学校上课的时候独自一人赶到了东京,只花了两天的时间便完成了入学和入住学生宿舍手续的办理。
做完这一切他才给母亲打电话报平安。
说出“我已经在学校找好住处”的同时,开着免提的电话对面,便传来了最鹤生把脑袋埋在抱枕里的克制的尖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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