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濯听着身后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一时惶然,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他就不该听那个下属的胡扯!
苍冥走到冷濯的身后,看着前面这人的纤瘦僵直的背影,脸上又重新戴上了面具,看不见表情,不过一双眼睛却格外深邃。
他的声音如同平静的湖面丢如了一粒小石子,在水面上轻轻泛起涟漪,打破了眼下的沉默气氛:“转过来。”
冷濯冷不丁抖了抖,僵持了一会儿,还是乖乖地转了过来。
苍冥好气又有些好笑地瞥了他一眼,眼前这张脸比当年还稚嫩了一些,想来是这些年身体停止生长,且又被地宫之下的阵法汇聚的生命之力滋养,使得人更年轻了,两人若是站在一起,看起来倒是他更像兄长了。
苍冥下意识多看了两眼,幽暗的眼神浮现出点点亮光,说道:“你怕我?”
冷濯连连摇头。
“那你跑什么?”
“……”
苍冥只是随口一问,也没有追根究底的心思,淡淡说道:“过来。”
一直低头逃避的冷濯这才微微掀起眼皮去看,见苍冥转身走了,迟疑了一下,抬脚跟了上去。
房间里,变成了四个人。
四人各坐一角,除了苍冥与张阑钰只隔了一个小桌,挨得极近。
冷濯避开其他人的视线,扭着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苍冥直接开口了:“你的棺材是被谁偷走的?”
房间里顿时一静。
就连张阑钰都忍不住看过来,表情有点一言难尽,纠结着眉毛,抬手挡住嘴问道:“是不是问的太直接了啊?”
苍冥带着些许打趣,轻笑道:“那夫君觉得该怎么问妥当?”
张阑钰一噎。
另一边,冷濯突然看过来,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最后只汇聚成面无表情,然后硬是憋出来一句:“你真的嫁给他了啊?”
张阑钰和苍冥两人还没说话,坐在同一边相隔较远位置的陈叔就开口了,语气十分不悦:“怎么,你觉得教主嫁给我家公子委屈了?”
冷濯嘴唇动了动,没吭声。
苍冥轻巧了一下桌面,把三人的视线拉过来:“行了,别扯废话了。”
说着,看向冷濯,把话题又拉回了正轨:“说说吧,你是被谁偷走的?”
冷濯迟疑着,他不想让苍冥知道是他们的爹把自己偷走的,不想让他知道那人这些年其实没死。
“不想说吗?那你走吧。”
冷濯浑身一震,知道自己惹弟弟生气了。
他刚做出准备起身的动作,却又听苍冥接着说道:“以后别来见我。”
冷濯当即像是长在了椅子里一般,不敢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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