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小将抬头看了那络子一眼。这颜色花纹样式,实在不是寻常人家能打的。分明是出自宫里。还是十几年前的老样式。
陈宁宁却又说道:“我之前便说了,这玉是我打小带在身上的。如今迫不得己,当了它换我一家活路,也没想着再赎它回来。只是我却想留个小物件做个念想。也算赶巧了,这玉佩上配了颗珠子,珠子上同样刻着一个字,正好是我的名字。”
说着,她便把那玉珠连带着络子,递到黑袍小将面前,又说道。
“军爷可以作比对,这珠子和这玉是不是一对的?”
不巧的是,刚刚陈宁宁跌了一跤,手掌都磕破了,还渗出了血。此时不小心碰到玉珠,便像针扎了似的疼。她下意识便颤抖了一下,倒也没多在意。
黑袍小将接过络子,低下头看着玉珠上的“宁”字,以及上面的血丝,忍不住眯起了双目。
多年前,他曾见过一块儿一模一样的宝玉。
那时,他和兄长正陪在大长公主身边。
突然有一快马来报:“镇远侯夫人薨了。”
大长公主听了这话,便把那块玉狠狠贯在地上。嘴里骂道:“好个镇远侯,抱个假女儿,欺瞒郡主不说,如今竟逼死她。”
说着,身形颤了颤,便昏死过去。
一时间兵荒马乱,又是请太医,又是去禀告皇上。
他却趁机捡起了那块宝玉,好在玉并没有碎,他也有机会看清了那块宝玉的全貌。
同样的半圆形龙戏珠,同样的雕工,同样的玉质,只差一个“宁”字。
两块玉若是放在一处,正好合成一个圆。
而“宁”字正好是宁国公主的封号。
这组玉叫作“双龙佩”,分明是当今送给大长公主的生辰礼物。
可笑,这潞城小小当铺,只出十两银,而且不卖也得卖?
再看那玉配的真正主人,如今也该有十三四的年纪了。
生得又弱又小,还受了伤,倒像是落进陷阱,拼死挣扎的小兽一般。通身上下,哪有半点世家贵女的气派?
可偏偏她那双眼眸,却如手中的玉佩那般,明亮又温润。
特别是顾盼流转间,不经意带出的那种足以燃烧一切的眼神。他倒好像在哪里曾看过。
大长公主和镇远侯府找了十几年都没找到的人,如今竟一头撞在他的马面。
他倒要好好盘算,该如何利用好这枚棋子,帮衬兄长谋划帝位才是。
与此同时,陈宁宁到底有些不安,忍不住抬眼看向黑袍小将。
两人四目相对,却见那人面上突然划过了一丝难得的笑。
陈宁宁一时只觉得头皮发麻,连忙又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只听那人突然下令:“来安,把这当铺掌柜拖到衙门去,让知县好好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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