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有两杯,还冒着热气,显然是森鸥外进门前泡好的。
他自然没跟对方说过今天回家的事,也毫不意外对方会知道他今天回家。
沙发下陷,森鸥外身子一歪,福泽谕吉坐到他身侧,没说话,那双银灰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仿佛在问——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
难道你的医术不仅会给人看毛病,还会给猫看猫病?
森鸥外吹了吹氤氲的雾气,立起的茶梗在杯中如同海中的信标来回摇晃。
“只是觉得这猫咪有些可怜,早点医治比较好,我虽然不懂兽医,也能猜到不是眼睛就是脑袋,不然怎么会傻兮兮地跟着你回家......”
福泽谕吉抿了抿唇,眼睛快速眨两下,伸出的手臂往回收了收,他一言不发地起身,怀抱着猫咪进了里屋。
生闷气了?
生气就对了。
森鸥外慢条斯理地品茶,目光斜都不斜一下。
进门连句问好也没有,今天的衣服围巾也是他脱下来自己挂的,忙了这么多天终于把一个月的工作量压缩到一周,结果回家就一个劲儿地炫耀和“新欢”的舒坦生活?
门那头静悄悄的,没有半丝猫咪呼号的声音。
那只猫真的不怕福泽谕吉。
森鸥外在沙发上坐了会儿,困得眼皮都要掉下来,这才慢吞吞地起身。
门突然开了。
森鸥外一个机灵,扭头看到福泽谕吉空着手正在关门,剑客总是拧着眉,积年累月下来,就算面上是一副平和表情,眉头也总打着皱,透出几分严肃。
他略略瞪大双眼,视线在森鸥外和桌上的茶杯间挪动两下,“喝完了?”
“恩。”森鸥外敛眉的样子略带疲倦,嘴角却还勾着笑,“我去睡了,别让你的小猫来打扰我。”
他的语态和平日并无不同,福泽谕吉偏偏能听出重点。
“不是‘我的’。”他纠正,“它算是夫妻共同财产——”
“所以是,‘我们的’。”
男人一字一句,特别较真。
“好好好,‘我们的’。”森鸥外走向卧室,背对着福泽谕吉摆摆手,“福泽阁下,通融一下,有什么话明天再说,我先去睡了。”
门扉刚开,一只手臂横在门框上,拦住了去路。
福泽谕吉撑着手,“水放好了。”
森鸥外愣了下,“什么?”
福泽谕吉不厌其烦地重复一遍,“浴室的水,放好了。”
森鸥外回身看他,男人神色镇定,耳朵尖红红。
森鸥外:“你的小猫洗了吗?”
又成“你的”了。
福泽谕吉:“没有。”
他总算明白过来哪里不对劲,“你今天老提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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