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茗立刻吩咐道:“舀起些,发出水流的声响。”
侍从按照吩咐行事。
只见这声响一出,那稚子面色登时抽搐起来,拼命挣开手脚束缚,竟现骨骼磨砺之声也不知痛感,只瑟缩到床角落,浑身发抖,唔唔出声。
“殿下,这……”侍卫面色为难,不知该不该继续压制。
楚亦茗却是倏然一阵反胃,眼前一阵白光掠过,竟是没能立刻予人答复,一下身子不稳,撞到了端水侍从的身上。
就听一声金盆坠地,水声哗啦,刺耳的动静不仅让他更添恶心,于那稚子更是极大的惊扰。
“皇后小心!”
“殿下!”
楚亦茗晕眩之时,勉力抬眸,只见那孩子冲撞了过来,别说是躲避,他就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
恍惚间,他听见几声污蔑之语,只道那孩子近到他跟前过,他如今昏迷不醒,该是也染了瘟疫,须得隔离在国公府。
更有甚者,言及他接触的孩子实为重症,按照他从前分诊的法子,就该将他送到惠民医属安置才是。
他是有心辩白一句,可胸闷反胃的不适让他不能睁眼,一字都难出口。
无人胆敢轻易靠近。
第一声近到他跟前的声音便是左相:“老夫一时不在,就出了这么大的乱子,那屋内的侍卫呢,皇后身边的侍从呢,当时屋内是何情景,总有人瞧见了罢。”
“无从知晓,那稚子已死,侍卫侍从也不见了踪影,只怕是,都担心被圣上问罪,藏了起来,”郑国公此时突然出声,“这事,是皇后仁心,百姓皆知皇后恩德,可若是圣上知道了,该是不会在意缘由,我等莫说是官位,只怕是就连命,也难以保全。”
“你此刻说这些是何意?”左相冷声道。
郑国公压低声音道:“皇后如今将太医署变成这样,平民都要在士族头上作威作福了,今日既是死了一个突发急症的孩子,又感染了皇后,就说明那番饮食之说是假,皇后若是今夜死了……”
“放肆!”左相呵斥道。
郑国公却豁出去了,说:“时辰不多了,老夫已命人换了皇后的书信,言及病重,字迹全是模仿他的医书,他自作孽,动摇我等权贵地位便是动摇姜国根基,如今又得民心,此时不动手,难道再等他继续魅惑圣心,让圣上为他痴狂吗?”
“你糊涂啊!”左相一声长叹,话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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