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婵忍不住反驳,“历来都是家族福祸相依,两位姑母对姜家好,姜家在困难之际也会反哺她们。”
“反哺?”顾宜宁觉得好笑,“出了事之后,不急着为母亲讨公道,只会当缩头乌龟来渝州避风头,说是避风头,实则还是个土霸王,吃喝玩乐无一不缺,甚至还忘恩负义,暗地里打压母亲,这如何谈得上反哺?”
姜婵说不出话来,陆夫人脸上的表情有些松动。
“现如今你们的吃穿用度皆是上等之物,日子过得奢贵而快活,即使远在渝州,那些世家的公子小姐也会因为陆家和姜太后的身份不敢小瞧你们,说到底,母亲不欠你们什么,相反,你们还需要感谢她,母亲心善,不曾对你们有过苛责,没想到各位弟弟妹妹们竟然以怨报德,读了那么多书,最后连感恩二字都不会写,真是全然没有才子才女的心襟和气度。”
顾宜宁语气算不得激烈,说得十分轻快,然而字字珠玑,那些字眼直往人心上砸,戳穿了一层又一层的虚伪。
室内又重归宁静,他们仿佛被人踩在地上骂了一通,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根本想不出辩解的话。
门外,太夫人死活迈不动脚步,柳氏和惠氏同样脸色难看。
顾宜宁转过头,看向她们,笑道:“外祖母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太夫人脚步一顿,当年那件事发生之后,一直都是陆家在处理,现在想想,姜家确实没帮什么忙,反而还处处生怨,惹得陆老夫人过意不去,补偿了一大笔产业,全家商议过后,就来了渝州,这些年来,陆家怕委屈亲家,每年都会送来相当多的财物以供他们挥霍。
她从不觉得自己这个做母亲的有任何失职之处,直到今天,才发现她的宠爱像是个笑话,姜家的所作所为被顾宜宁揭穿后,内里倒像是个卖女儿的,卖完后还要榨干女儿最后的血,且随意纵容子孙对她的不敬,桩桩件件,实属令人发指。
太夫人重重叹了口气,“宜宁所言极是,是我们姜家亏待幺儿,这些小年轻们口无遮拦,的确该罚,该重重地惩罚。”
顾宜宁没说话,只是看向陆夫人。
她希望陆夫人看开点,身上的枷锁能减轻一些,不要把什么罪都归到自己身上。
陆夫人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后冲她笑了笑。
这还是几年以来,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话,所有人都告诉她,是她牵连了母家,连累了母家子孙们的前程,必须得好好补偿。
然而没有一个人提醒,姜家最开始的殊荣,是因她而起。
连她也忘了,早之前,她并不想嫁给夫君,是家族众人贪慕陆家的荣华富贵和功勋前途,亲手将她推过去的。
太夫人斟酌着道:“雪灾后的渝州城,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你们闲来无事,不妨就以你们的小姑母为楷模,向外捐个千金万金的,除了捐赠钱财,城中公职人手也不够用,常备军需要去边关调换军队,无暇顾及城内的状况,你们就带着府中的下人去官府领命吧,亲自为百姓做些事,也体会一下人间疾苦,省得读万卷书,一点事理也不明......”
顾宜宁没兴致听那些惩罚,左右是姜家的家务事,她说一说也就罢了,姜家的人听不听得进去,跟她无关,只要母亲听进耳里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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