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无法,只好蹿到西耳房躲起来。
花婆子但见凤姐眼睛红肿,脸上泪痕未干,便知道有缘故了,只是大爷和姑娘交代的事情有些着紧,又不好退出去再来,又不好装看不见,只得笑问一句:“奶奶怎么伤心了?”
熙凤素来要强的人,对着花婆子倒不掩饰,因道:“偶然间想起了旧事,并不打紧。嬷嬷不是外人,我就不妆洗了,恕我失礼罢。”又问:“我知道嬷嬷必然有事的,请直说罢。”
花婆子就笑起来:“原是有件喜事,明儿自有官媒人登门的。只是这件事先叫二奶奶心里有数才好呢,我们姑娘就打发我来告诉。”
官媒人?这屋里的人都一愣,连躲在西耳房帘子后面的贾琏都听住了,只闻花婆子又道:“是我们大爷求娶贵府迎姑娘的事。由大爷的师父陈老爷做主,明儿初六,正是个吉日,这就登门求聘了。”
凤姐怔了好一会儿才回神,当下也不知说什么了,只拍手笑道:“真正是件大喜事!喜欢的我词儿都穷了!”
熙凤先想杜家药酒的风光,又想这杜大爷可是婶母的亲外甥,盐商李家的仅剩的外孙子,他家真能拿出这五万两来,只是少不得厚颜确认一句:“大老爷的性子嬷嬷也知道的,当日说的聘银,不知陈老大人可知晓?”
花婆子笑道:“迎姑娘那样的品格那种人物,我们老大人是极赞同的,奶奶只管放心就是。”
喜得凤姐拉住花婆子说了好一会话儿,贾琏躲在西耳房站的腿都僵了,凤姐才把人一直送出丹桂苑大门去。
回房时,贾琏已歪在炕上,一边捞过凤姐的美人捶自个儿捶腿,一边儿笑的合不住:“当真是菩萨显灵,瞌睡来了枕头,真真解了我的困!”
凤姐也笑盈盈的,倚着门斜贾琏道:“二爷也忒无情,何止是解你的困,更是救了好人一命!日后这杜大爷果真做了二爷的妹夫,你说说,这兜兜转转的,莫非真有天意前因,倒亲上做了亲。婶母的外甥倒娶了我的小姑子,真真奇缘。”
贾琏笑道:“何止这一项。你可知这位陈老大人一入朝便做了户部侍郎,说是老大人,可才将将四十年纪——户部尚书夏大人已年高六十许,当今爱使青壮臣子,这夏大人在朝中已算最高领的一拨了,过几年夏大人退下来,接任的必是熟悉户部事务的大臣,因此户部与礼部、工部不同,多是由本部侍郎升任。陈大人这左侍郎岂不比右侍郎机会更大?你想想不到五十岁的尚书,还是户部的,岂不是一步迈进了内阁的门槛儿,了不了得!”
“有这么个师父,我这未来的妹夫前程也了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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