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低头看向地上的人,“还能起来吗?”
少年的一头白发染了血,似乎是伤到了脑袋,浑身上下不是脚印便是血迹,根本看不清原本的样子。
听到太宰治的话,他动了动,虽然看起来格外艰难,但还是咬着牙缓缓用手臂支撑身子,坐了起来。
“……谢谢。”
他低着头,声音从遮挡了容貌的头发下面传出来,沙哑粗粝,像是含着血。
“我什么都没做,要谢也该谢他。”太宰治看着走过来的周防尊,示意他道。
稍微侧了下视线,向那人身后看去,能看到刚才还嚣张得不可一世的男人此时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一副鼻青脸肿的模样,不知道此刻是否还活着。
不过很快太宰治就知道自己想多了,因为就在周防尊走到他身边的时候,男人仿佛早有预料似的,突然爬起来,向另一侧跑了。
太宰治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周防尊倒是没什么反应。
“周防先生手下留情了啊~”太宰治看了他一眼。
周防尊没说话,他来回摸了摸牛仔裤的裤兜,似乎在找着什么,半晌,无果,他叹了口气,揉了揉头发。
看着从房间内冲出来围到白发少年身旁的一群小孩子,周防尊缓缓道:“杀了的话,会很麻烦吧。”
如今这群孩子虽然受到父亲的家暴,但家中尚且有个支柱,如果突然将父亲夺走,对于这个家庭来说也并不能算什么好处吧。
况且他明日消失了,这份杀人的罪过也许会落到太宰治头上,没必要让对方承担他的罪责。
“但是这样的话,”太宰治双手插着风衣的口袋,目光落在远处,“等到他回来,殴打会变本加厉的吧。”
“没人能一辈子活在他人的拯救之中。”周防尊说。
太宰治不知想到了什么,微眯了下眼,半晌点点头,颇为赞同:“你说得对,人生是条单行道,终究需要一个人走。”
所以这一生遇到的再多温暖也不过只有一瞬,更多的还是需要独自面临的孤独与冰冷。
闲事管完,心里的不爽稍稍得到纾解,两人转身要走,却在下一瞬被人拉住了衣服,迫不得已又停了下来。
“叔叔,”莫西干发型的小男孩抓住太宰治的风衣衣角,仰头看着他,“您能不能、等一等再走?”
八九岁的男孩眼睛还很大,就这么盈满泪水看过来的时候,显得格外可怜,令人同情。
太宰治知道这些孩子是害怕父亲在此刻突然回来,令那个白发少年的伤势雪上加霜,但他们即使留得再久,也无法从根本上为这个家庭解决什么问题,而且搞不好会向更坏的方向发展。
今日这一举动,本来就是意气用事了。
这么想着,他正要回话,却有人比他更快出了声。
“玄弥……”
被孩子们拥着的少年朝这个方向唤了一声,看起来是想阻止男孩的请求,不过他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便已经体力不支,仰头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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