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
“末将一路走来,并未见到逃兵和流民,辽东的百姓也未见异样,想必顾钰已经出兵了。”
沈络欢从他手里悄然抽回锦帕,反手系好长发,问道:“你为何不认为是顾钰在假传战事?”
徐辞野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颇为认真道:“一方提督,怎会拿江山社稷开玩笑。”
沈络欢又问:“若是奸臣呢?”
小公主仰着被月华笼罩的俏脸,问着关于人心的问题,一双杏仁眼写满认真,似乎非让他给个答案。
可既是关于人心,怎会有一致的答案,徐辞野笑笑,“末将答不出,但可以肯定,顾钰不是大奸大恶之徒。”
“你很了解他?”
“不熟。”
“......”
寒风瑟瑟,别说一个娇女,就是糙汉都觉得冷,徐辞野脱下大氅,不由分说地披在沈络欢肩头,“这里风大,公主先随我回显钧伯府吧。”
显钧伯是朝廷封的辽东监军,与徐辞野在立场上一致,徐辞野选择借宿在显钧伯府,无可厚非,只是...显钧伯对顾钰的态度有些令人捉摸不透。
沈络欢拢了拢带着男人体温的大氅,提醒道:“我是顾钰的囚犯,你带我离开,会惹怒他的。”
囚犯......
徐辞野略一思忖,怎会分析不清沈络欢如今的处境,只是,他也不能猜透顾钰将一个皇家公主捆绑在身边的真正目的,但其中必有妖,“殿下是君,顾钰和末将皆是臣,本该指哪儿打哪儿,哪有囚禁一说。殿下只需告诉末将,愿意回军营吗?”
沈络欢怔忪了下,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你在向我表明忠心?”
她问的时候都觉得不可能,神机营的提督内臣,权势不输边关总兵,桀骜是刻进他的骨子里的,怎会对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公主俯首称臣。
“殿下接受吗?”徐辞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并非在向她表忠心,而是看她可怜儿,动了恻隐之心。可小公主看着骄傲,怎会接受他的怜悯。
这话听着舒服,疲惫了一天的小公主在潜意识里也想找棵避风的大树,而且,她也很想跟显钧伯谈谈,“行,我接受了。”
徐辞野淡淡笑开,抬手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哨。
少顷,那匹通体黑亮的大宛马迈着优雅的步子靠了过来,俯低马头,任徐辞野轻抚鬃毛。
徐辞野指指马背,“殿下请?”
沈络欢深吸口气,走过去,登上马磴,翻上马背,牢牢抓住马鞍。
“坐稳了。”徐辞野牵起缰绳,并没有与她同乘一匹,而是当起了牵马的人。
之后,两人没再讲话,一同行进在浩渺夜空下,皎月将他们的影子拉长,两人一马融入在墨夜中。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