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面前的人宛如童话中的仙子,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她的出尘,和记忆中的小丫头已经相去甚远。
心口一紧。
“纯歌,你,上大学了?”
她的样子让他叫不出那句“小兔子”。他走得时候她还上高中,现在该有十九岁,也该上大学了。
他轻轻挑着一边眉梢,这个微表情沉纯歌一眼读懂。
他在紧张。
沉云朗说这个只是因为着实没什么话题,他不擅于异性交流,一个长大的小兔子,气质都与之前不同,他无法再把她当作一个小孩,她大抵也不会再依赖他。
“嗯。”
女孩捻着纤长的指尖,像从前一样从容地挽住他的胳膊。
“你终于回来了,不是说我考上艺大你就回来,都过去叁个月了”
女孩身体的柔软环着他肌肉坚硬的胳膊,沉云朗瞳孔一震,在回忆中翻找半天,终于想起自己当初那句哄孩子的话。
没想到傻姑娘把大人的戏言当真了。
他说不出什么滋味,或许现在应该道歉,又觉得道歉轻薄。而被辜负的沉纯歌却释然的比他要快,她揽着自己进屋,飞来飞去给他倒水端吃的。
“云朗哥——”
她窝在沙发一角,垂着眼睫看着自己蜷缩在一起的脚趾。
掀起目光看到他下颌叁寸,不敢和他对视。
“你——有女朋友了吗?”
女朋友?
沉云朗眼神一动。
“去哪找女朋友?你是我这两年看到的第一个女的。”
开玩笑但也是真心话,他确实许久没见过女人了。
沉纯歌放下心来,忍住想欢呼雀跃的冲动,从角落往他那边挪了挪。
晚饭后,大家都回了房间。沉纯歌坐在钢琴前,手指掠过琴键。慌张使她指尖颤抖,原本灵动流畅的音乐越发滞涩。
她终于停下,撕开一张湿巾,动作缓慢地擦拭被自己汗水沾染的琴键。
晚上九点,再过一会儿沉云朗怕是要睡了,可她想见他,想了半天才找出一个理由。
给他去送毛巾和牙刷,他这么久没回来,即便是已经有了也不会一下暴露心思。
虽然,她希望他知晓自己心事。
她拿了东西,沉云朗的房间离她不远,这段路却走得很艰难。
“叩叩。”
她敲得很小声,只希望他听到却不希望别人听到。
而他就好像是等在那里一样,她的手还没落下,他就开了门。
男人赤着上身,发梢还挂着水珠。
她看了眼旁边在冒着热气的浴室,猛地低下头。
怪不得这么快,原来是刚洗完澡。
“那个毛巾和牙刷。”
她举起东西递过去,沉云朗愣了愣,看着她手里的东西,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
一时不知道,到底该让不让她进了。
“你怎么洗澡不关窗户啊。”
夜晚的凉风吹得她胳膊上的汗毛都立起来,她越过他去关好窗户。
还是白天那身裙子,裙边剐蹭过他的身体。一阵淡淡的不知名的香味在周围萦绕。
她也只是关好窗户,并未多留就撤出房间离开。
沉云朗看到那水蓝色的裙摆消失在拐角处,把毛巾贴在鼻子见面闻了闻,不多久之后听到一点点琴音。
他在房间里躺了一会儿,白毛巾就放在枕头旁边,若有若无的声音在他耳道里挠刮。
她这是又失眠了?
他回忆起惊惧不安的眼神,还有抓着他不放的小手,手臂仿佛都有了实感。皱皱眉,穿好衣服走到她房门前敲门。
久久不见回应,琴声却响着。他几次想推开门又都停住。
脚步踌躇半晌,终于咬牙转来门把。
一边开一边问,“你怎么了?”
却对上同样打开浴室门的女孩,只披了一件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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