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纪妧睁开凤眸,一字一句冷笑道:“登上帝位的,不会是他的儿子。”
连夜的凄风苦雨,太庙宗祠幽黑如坟,星火未燃。
电闪雷鸣,轰隆隆震得地面发颤,列缺霹雳,发白的光芒照亮太庙中一排排兀立的帝王牌位,如同坟碑般沉默阴森,肆意鼓动的白纱帷幔亦如鬼魂般可怖。
纪昭被幽禁在这儿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吃的,没有喝的,终日和死人灵位作伴。
一开始他还会奋力拍门呼救,后来饿得没有力气,只能如一条死狗般披头散发蜷缩在大殿柱子后,伴随着惊雷闪电瑟瑟发抖。
纪昭无数次将目光投向大殿祭台上的贡品,咽了咽干得冒烟的喉咙。那是纪妧故意命人摆在那儿的,然后断了他的水粮,逼他做选择。
要么饿死,要么吃了贡品。
纪昭知道长姐的用意:吃太庙祭品,乃是大不孝之罪。
可人饿到了极致,是会发疯的。
没有声音,没有希望,到处都是鬼影憧憧,直至意志一点点被摧残殆尽。
极度的饥饿和寒冷中,纪昭忽地蠕虫般爬将起来,一寸一寸挪到祭台边,哆嗦着抓起那肥腻的肉食和糕点就往嘴里塞,直到嘴里鼓胀再也塞不下任何东西……
“咳咳……呵呵……哈哈哈哈哈哈!”他忽的又咳又吐,既哭又笑。
闪电劈下,将他的脸照得惨白,双目赤红若鬼,俨然已经彻底癫狂了。
没多久,天子因病疯癫,偷食太庙祭品的消息传遍朝野,群臣震惊。
一个疯子没法治理国家,遑论不孝不悌这等大罪!
同月,接受了现实的群臣在褚珩的推举下,不得已另立身为宗室子的安溪郡王为新君,打算于半个与后举行登基大典和封妃大典,纳娶明珠郡主。
而纪昭被废为庐陵王,择日迁往封地。
……
承平长公主府邸。
纪姝倚在榻上,视线从纪初桃的胸口扫过,忽而笑得眉眼如丝,意味深长道:“好像大了许多。”
“哈?”话题转变太突然,纪初桃一时跟不上纪姝的思路。
纪姝笑得越发肆无忌惮:“祁炎的功劳?”
纪初桃顺着她的视线落在自己起伏饱满的胸口,明白了什么,不禁闹了个大脸红:“二姐!”
“害羞什么?多揉揉有好处。”纪姝一脸司空见惯,而后坐直身子,将话题拉回正轨,“我是听过‘玉骨天莲香’,却不知解药。若能拿到这.毒.的配.方,对症下药,想来也不难……放心,阿妧的事,不用你说我也自会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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