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初桃摸不准他这是什么态度,不由微微侧首,疑惑道:“不是你说是很重要的东西么?既是信任本宫,又怎能假借他人之手?”
祁炎默然。
尸山血海中,面对十万敌军逼境亦能泰然自若的少将军,第一次尝到了“茫然”的复杂滋味。
他以为纪初桃会将“情报”告知纪妧,这样就能将计就计引纪妧的人前去搜捕此物;再不济,即便纪初桃未告知纪妧,也多半会派下人前去取,未料她竟是自己亲自动手……
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单纯。
“我已经出宫太久,要回去了。”纪初桃似是没有察觉祁炎那瞬时的挣扎,蹲身与祁炎平视,悄悄道,“小将军放心,大殷不会埋没任何一位功臣的。”
祁炎想笑,却笑不出来。
“殿下。”思绪还未反应过来,他已下意识唤住纪初桃。
纪初桃回身,站在火把的暖光下看他:“嗯?”
祁炎坐在孤寒的阴晦中,问她:“殿下为何要接近臣,对臣这般好?”
纪初桃想了想,不能多说,便给了个模糊的答案:“大概是直觉,本宫愿信你一次。”
这算是什么任性的答案?
祁炎久久不语。
“这下满意了?”
纪初桃走后,宋元白慢腾腾从角落里走出,望着垂眸沉默的祁炎,凉飕飕道:“我算是明白了,三殿下和你还真是绝配!一个心中有佛,看什么都是佛;一个心里有鬼,看什么都是鬼。”
祁炎破天荒没有计较宋元白的奚落,只问:“她今日做了什么?”
“出宫,上了我准备的马车,一路去慈安寺,取了你准备的东西,然后上马车,直接来刑部外与我汇合。”
“没有去别处,去见别人?”
宋元白翻了个白眼:“中途让侍婢给你买了吃食和衣物,呐,都在你面前哪!我一路暗中跟随,眼都不敢眨一下,确定她们没有见大公主的人。”
祁炎拇指用力,机括转动,木盒咔哒一声打开,露出了里头的密信。
信封蜜蜡完好,亦未曾动过。
冷光中尘埃浮动。
祁炎将盒子丢至一旁,突然觉得索然无趣,闭上眼道:“这场戏玩累了,收网吧。”
“得嘞!”宋元白一脸欠揍的神情,阴恻恻提醒他,“别忘了,你还欠人家一个道歉。”
“啰嗦!”
伴随着不耐的声音,一只木盒从狱中飞出,被宋元白反手接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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