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峻的少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约莫误会她在生气,不想横生枝节,便抱拳行礼道:“臣无意冒犯,望殿下恕罪。”
“从今往后,殿下便是我的人了……”
你听你听,连声音也和梦里的那般相像!
他弯腰抱拳时,身形稍稍挨近,纪初桃不禁想起了梦里的他亦是这般欺身逼近,取走了她遮面的团扇……刹那间梦境和现实重合,还未反应过来,她已下意识惊退一步。
那是个慌然防备的姿势。少年武将微愣,抬眸看她。
五官年少干净,一张凌寒强势的美人脸——是那种独属于疆场男人的、极具冲击性的俊美。
纪初桃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大了,清了清嗓子道:“无、无碍,请问阁下……”
“陛下驾到!辅国长公主驾到——”
太监尖长的嗓音打断了纪初桃的问话。
百官列队,宋元白和那冷俊的黑袍已阔步入了殿,在毗邻天子的左侧席位上入座——那是,只有大殷功臣才有资格就座的位置。
纪初桃已有了些许预感,心脏一紧,拉住挽竹的手问道:“挽竹,方才那人是谁?”
因为太过惊异,以至于她声音微微发颤。
挽竹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道:“宋元白宋大人呀,兵部宋侍郎的次子……”
“哎呀不是,本宫问的,是他旁边同行的那名武将,就是冷冰冰看上去很不好惹的那位!”
“噢,他呀!”
挽竹露出个心照不宣的笑来,压低声音道:“那是祁小将军,祁炎。这次宴会,就是专为他庆功的呢!”
纪初桃脑中又是“嗡”地一声,后退一步捂着快要停工的心脏,喃喃道:“祁炎……”
居然是他,那个草莽之辈招安、如苍狼般凶勇的祁家人!
宴会觥筹交错,肱骨重臣和为数不多的皇亲国戚俱是到齐了,连鲜少露面的二姐纪姝都赶来赴宴,正与大姐纪妧分坐天子左右,慵懒地抚着怀里的雪白狸奴。
才入秋,纪姝已裹上了厚重的白狐裘,肤如苍雪,唇似丹朱,冷清倦怠一副病美人之态,据说是下嫁北燕和亲的那几年落下了病根。纪初桃看了眼她身后的近侍,又换了新面孔,不过长相乖巧俊秀,是纪姝一贯喜欢的风格。
纪姝恹恹朝纪初桃招手,挑着染了墨线似的眼道:“过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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