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峰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不幸且多余的人。父母离异后, 火速组成了新家。一开始母亲还来看望他,后来怀孕后就再没有来过了,连家都不晓得搬到了哪里去。
父亲喝醉了酒就打他, 清醒的时候也从未对他有过好脸色。说他胆小又怯懦,简直不像是自己的种。继母明面上良善,背过身对他同样没有好脸。
在新家待着的第二年, 继母生了个孩子,是个男孩。他看到对着自己向来不耐烦的父亲笑了, 笑得那样幸福,眉眼是赵启峰从未见过的柔和。从那后, 他在家里更像个隐形人了。
奶奶将他领走,却不曾懂过他。经常在他耳边念叨那个男人再怎么不好, 也是他的父亲。父子哪有隔夜仇的?让他不要怨恨。还时不时地去看望年幼的弟弟,说弟弟长得乖巧, 还唇红齿白的,长大后定是个小帅哥。
一点也不喜欢弟弟, 甚至对那条生命持着漠然的态度,因而他对喜爱弟弟的奶奶同样不亲近。渐渐地封闭了自己的内心,长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擦着线勉勉强强考上了大学, 赵启峰的性子也无丝毫的改变,越发阴沉不定, 还逐渐形成了睚眦必报的观念。室友不小心踩了他一脚,他当面说着没事,转身就将人家的那双鞋子给剪烂了。听到别人在背后议论他, 他就寻了机会往那人的杯子里放泻药。
或许是做得隐蔽,就算是被人察觉也无证据指证他,赵启峰的胆子更大了。他发现做这种事会让自己内心愉悦, 就时常用这种手段来对付看不顺眼的人。
慢慢的,他觉得下泻药、剪烂别人的衣服裤子什么的已经不能让自己感到愉悦了,就偷偷地买了那些药效更猛的药。
尚且不敢用在人的身上,就混在猫粮狗粮里面,喂给外面的流浪猫狗吃,吃死了一大片。因为是流浪猫狗,再加上投放的位置比较分散,所以没人管。就算想管,也有心无力。
直到遇见时莺,赵启峰的人生中又出现了新的目标。他从未见过如此完美的人,漂亮、善良,落落大方。
那会儿时莺正在拍一部电影,剧组到他们学校来取景。赵启峰隔着拥挤的人群远远地看了一眼,原本是打算走的,可被那些往前挤的人撞到了前面。摔了一跤不说,手上的豆浆洒了一地,还溅到了女主演时莺的裙子上。
剧组的工作人员止不住地骂他,粗暴地把他从地上扯起来推了一把。时莺赶紧喊住了那名工作人员,说没关系,裙子脏了换一条就是了。还跟他歉意地笑了笑,将一瓶牛奶递到他手上,说是赔他洒了的豆浆。
那名工作人员嘟嘟囔囔的,说她脾气太好了。时莺只是笑笑,跟着服装师去换衣服了。看着她走远的背影,赵启峰心里怦怦直跳。紧紧握着那瓶牛奶,一直没舍得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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