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翻茶盏,揪起了尘和尚元神一层油皮,喝道:“你是怎么突破人魔界限来这里的,快说!”
了尘和尚虚化了元神,乐呵呵竖起一根食指,说:“小伎俩罢了,尊上忘了,所谓禁制封印,封的是一切有所依,唯心,神通自在。”
炙戈如遭当头棒喝。
不错,正是魔界杀戮太甚,让他被困欲求依凭,固守形体不得解脱。他竟忘记了自己的元神几经磨砺,早已超脱三界,不受形体拘束。魔门不是问题,是他将自己心门关闭,做不到来去自如。
从那以后,他修炼精进,终有一日唤起咒惘剑封印元神,见到的是尚未苏醒的子归。从了尘和尚口中得知张逢夏境遇,他竟活得那样辛苦,用身体的伤痛来麻痹内心的痛苦,他对封一才的恨意达到了巅峰。
揉捏着怀里人的脚心,将两人纠缠时注入他体内的魔气疏导出来。张逢夏眼下乌青,元神累极了,半梦半醒之间眉头不安地拧着。幸亏他魔气不侵才能受得住十多日灵肉交缠,换作凡人早就癫狂了神智变成魔奴,但他的元神终究受累。
将他裹了棉被搂在怀里,那人难受地低喃一声,炙戈只是将他抱得更紧。再也不放手,这个人谁也夺不走。
殿门外,丞相枯难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来来回回踱步,嘴里嘟嘟囔囔。
陵弦坐在石雕上,懒散地啃着果子,好笑地看着枯难。
“喂,老头,你这棵墙头草眼神够犀利,回回挑了好主子,废物一个,活得倒安稳。”
枯难吹胡子瞪眼,两手叉腰骂道:“你,你莫要诬赖人,我对魔尊大人忠心不二。倒是你,去了趟人界啥也没捞着,丢尽魔界的脸。”
陵弦不气恼,两手交替抛着果子,笑侃:“人界太无聊,我们这位新来的魔尊不错,跟着他更有趣。”
枯难哼哼,把胡子吹得飘逸:“你就嘴硬吧。哎哟哟,尊上怎么还不出来,军情十万火急要他定夺啊。我还是进去死荐吧,大不了掉脑袋。”
“你的脑袋不值钱,我怕你一进去就被捏爆元神喽。”陵弦笑得前俯后仰,抹掉眼角水渍。
枯难胡须拖地上,大腹便便如同一只鼓胀的青蛙,问:“何意?”
陵弦歪头往殿内一努嘴,咧嘴露出两排锯齿尖牙:“魔尊从人界带回个修士,正宠幸着。你有几个脑袋敢去死荐。”
枯难差点惊掉下巴,垂着双臂语无伦次:“魔……尊上……宠幸修士,他站得起来?”忽觉说漏嘴,赶紧捂嘴,可惜晚了。
陵弦蛇瞳精光大作,跳下雕像揽着小老儿,怂恿:“什么什么,我们的炙戈大人不能人道?这么带劲,快说说怎么回事。”
挣脱不开陵弦的钳制,气呼呼瞪着他,说:“出了这门别说是我说的,整个魔界都知道,尊上不爱美色,男魔女魔自荐的多了去了,爬上床的都宰了,尊上从未看上眼。我们魔哪有压抑自个儿的,定是有心无力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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