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车子仿佛撞在自己的身上,碾压着他的五脏六腑,痛到他快要分崩离析。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夏辰,你不该好好活着,让我后悔吗?
你用这样的方法来让我痛不欲生吗?
“宋总,我先送你回去,这些事情等明天再考虑。”
沈勤真的怕宋彧会出事,琢磨着打电话给宋父宋母,然而他刚掏出手机,就被宋彧阻止了。
宋彧眼眶猩红,布满血丝,握住他的手机,“夏辰既然死了,那他的墓碑在哪儿?”
“先生,你现在真的不适合……”
“我再问你一遍,夏辰的墓碑在哪儿?”宋彧提高了音量,仿佛沈勤再不说话,下一刻他就要揍沈勤。
沈勤只好道,“夏辰先生的骨灰放在南桉寺里。”
“骨灰?”宋彧呵呵几下。
留给他的只剩下骨灰了……
“夏辰的后事是谁办的?”
“是覃茗。”
宋彧猛地抬头,脸色难堪,眼眶里郁积着的血丝,道道狰狞可怖,他看了沈勤几眼,却没有再说话。
离开警局后,他吩咐沈勤立即赶去南桉寺。
坐在车上,宋彧满脑子杂乱的思绪。
覃茗……
这个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夏辰的后事凭什么由他来操办?
又凭什么自作主张将夏辰的骨灰送去南桉寺?
宋彧越想越气,但更气的,却是自己,气到失去思考能力,什么理智都不要了,只想要夏辰。
其实在他到美国下飞机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
他跟夏辰认识那么多年,知道夏辰是什么样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吵架时,还是用那么刻薄的话来形容夏辰。
甚至还说,他瞎了眼才会跟夏辰试试。
他那时怎么会这样丧心病狂?
想到这,宋彧闭上眼,靠在后车座上,整个车厢都被他身上的阴郁悲伤的氛围笼罩住,让人压抑的喘不过来气。
沈勤偶尔侧目看他,却也不敢多看。
车子一路平稳行驶,到达南桉寺时,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
宋彧下车时,脚步虚浮,差一点儿迎面栽在青石板上。
南桉寺的台阶,有200多层,蔓延进大雾中,给人一种通往虚无缥缈的时空中,宋彧沿着台阶一步步走上去。
“夏施主的骨灰,被覃先生置放在通坤塔中。”说话的惠一师父顿了顿,“覃先生特地交代过,不许任何人来打搅夏施主的安宁。”
“惠一师父,夏辰是我的朋友,他的后事理应由我来接管。他的骨灰,也应当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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