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江引咬了咬牙,紧紧的背着裴烨,“你坚持住,我带你下山。”话是这么说,其实心中没有半分把握,天知道他根本不知道下了这座山峰,等待他的是不是另一座。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更何况晏江引一个体力不济的人,背上还背着个身受重伤的八尺大汉,他每一步都走的颤颤巍巍,为了稳住身形,从地上捡了跟木棍以作支撑,一步一摞的朝下而去。
在太阳移到头顶的时候,他们终于快要下到山脚,晏江引颠了颠背上的人,气息不稳的说,“裴烨,咱们就……就快到山下了……”
裴烨没有任何回应,唯有身上灼热的体温在告诉晏江引,他还活在这个世上。
晏江引目视前方继续前行,走到一片杂草地的时候,脚下一滑,竟就这么直直的朝前载去。
滚落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便是要护住裴烨。晏江引用自己清瘦单薄的身子紧紧抱住裴烨,两人一齐朝着山脚滚去,停下的时候,他的脑袋恰恰撞击在一块坚硬的石头上,就这么昏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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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烨醒来时,躺在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上。
他揉了揉太阳穴,撑着床板坐起身来,放眼四顾,入目是几张简单的竹制桌椅,矮几上放着几个药炉,炉上正在熬药,袅袅白烟缓缓上升。
这是哪儿?
裴烨愣了一下,脑海里突然撞进一些混乱的记忆,顿时变了面色,莫非……莫非之前的一切都不是梦境,而是真的?
“你醒了!”一个苍老微哑的声音传入耳畔,裴烨抬眼看去,却见门口走进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来人穿一身粗布长袍,衣裳凌乱松垮的挂在身上,上面打着大大小小的补丁,花白胡子长至前襟,胡乱的编了几个小辫。
老人年纪看起来很大,但是精神瞿铄,他几步走到桌前,抬手揭开药罐,凑近看了看,然后直接握住药罐的把手朝着瓷碗里倒,一边倒一边回了头看向裴烨,“身上的伤还没好,你小子可莫乱动,若再挣开了又得费我不少功夫。”
裴烨满脑子都是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他急声的问:“老人家,和我在一起的人呢?”
老者捋了捋胡须:“你说那孩子啊,他在隔壁呢!”
裴烨听了这话,一颗浮而不落的心终于放下,下一秒便要下床去看晏江引。
“慢着慢着,”老者放下药罐的盖子,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刚说了不能乱动,你小子怎么不听话呢,快躺下去躺下去。”
裴烨前世今生加起来也活了七八十年,估计和这老汉不相上下,被他一口一个小子叫的心情复杂,想了想,用商量的语气道:“我就看他一眼,保证一定不会弄到伤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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