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往事忘尽之后,生前之事皆是无法预料,赵云中也并未过多惊讶,只点头答应。元珠玑却是了然了,怪不得这般高大,原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武将。
元庭转头对着元珠玑,神色温柔:“我生前罪孽深重,死后不得投胎。我本想伴你左右,却寻你不到。后来,我与阴差有了些交情,才得知你早已殒命。我早就万念俱灰,也没期待能再见你,今日重逢,实在是……心绪万千。”
对于生离死别,元珠玑颇有感触,但对元庭实在是没甚印象,只得叹气:“抱歉,我实在不记得你。”
元庭说:“无碍,稍后便能记得了。”
他将那柄断刀入鞘,吩咐说:“你们只需将手一起放上去,便可记得了。元澈你先别急,赵云中你先放上去。”
赵云中不敢置喙,只得照做。元珠玑将要放时,元庭却用一块手帕隔开了赵云中,不让他俩肌肤相亲。这老父亲尽心竭力地想要保全儿子的清白,却不知两人早就有了夫妻之实。赵云中噤若寒蝉,更不敢言语了。
一瞬间,周遭仿佛狂风大作。
一首从荒野飘荡而来的吟唱,像是被遗忘在无涯的时间之海,带着苍老的遗迹,庄严且令人怀念。
……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
那伤感又浑厚的吟唱声渐行渐远,所有心绪和回忆都被卷进了脑海深处,各种喧嚣一应泯灭,只剩下当世应有的记忆。
夏日炙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元澈恍然地睁开眼,抬头间望见威严的门衙上悬着一块大匾,上书:北镇抚司!
喧闹的蝉鸣声催促着他往里走去,高耸的门楣却拒人于千里之外,本就心情不佳的元澈心生退意。正待他转身欲逃,吱呀一声,厚重的铜钉朱门缓缓开启,一阵阴风扑面而来。
里面出来一人:身着青绿锦绣服,脚蹬细长烫银武靴,步伐稳健威武,眉眼却是清秀,勾起的笑颜也温柔可拘。他手上把玩着一个蛇形玉件,更显得手指修长白皙。元澈望着怔神了片刻,正要行礼,却被他不动声色地托了起来。玉件的冰冷透过布料,传至皮肤,让元珠玑不禁轻颤了一下。
那人介绍:“在下锦衣卫千户,唐泉书。奉指挥使之命来接应小少爷,可不敢受礼。“
元澈扯着身上土黄色的制服,撇嘴说:“我如今已是小旗,万事听从千户大人的安排。我爹说过,不该仗势欺人。北镇抚司中,该是如何,还是如何。”
唐泉书含笑点头,领着他穿过了数条桥廊,百间屋舍,找了一人。那人一身青色圆领直裰,头上青玉系冠,腰挂长刀令牌,脚蹬黑色高帮皂靴,整个人修长俊朗,十分养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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