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洗伤口跟酒精消毒的时候,能看出她都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了,偏偏咬紧牙关,硬是不让眼泪往下掉,不知道这么个小不点丫头,在要强些什么。
“想哭就哭,有什么好丢脸的。”时越不大会安慰人,以为小姑娘这么小,只是要面子才忍着。
已经很久没人跟霍冉说过‘想哭就哭,有什么好丢脸’这种话,她上辈子是个软弱的哭包,进了霍家后发现哭包没有什么用,没人在意她掉不掉眼泪,伤不伤心,相反别人只会觉得你软弱可欺,她被迫灰溜溜的从青川离开后,学了跆拳道,然后努力让自己学着不要为任何事哭,不要为了任何事显得懦弱。
所以这会儿她都疼得要命了,还只是吸了吸鼻尖,含着一汪泪珠在眼睛里打转,抓着时越的胳膊半真半假的仰头解释:“我哭只是想起医药费都是哥哥的卖身钱,心好痛!呜呜……”
时少爷瞬间黑了脸,把她手扔开:“你还是痛死吧!”转身出了医疗室。
替她清理伤口的值班护士耳朵有点红,见时越走了,忽然害羞得跟她说:“你哥好帅!”
霍冉一边痛得发出’嘶嘶‘惨叫声,一边点头:“嗯,帅哥……嘶……都很贵!”
值班护士:“……”
等医生熟练得替她把伤口用纱布包起来,时越都还没回来,霍冉有点担心是不是把时越气走了,毕竟做他们这行的都挺敏感的。
一时有些后悔。
“你是霍冉吗?”有穿白色制服的护士忽然走进来。
“嗯。”霍冉点头。
“你哥让我替你送进来。”陌生的护士把手上的一双崭新拖鞋递给她。
是双浅黄色的亚麻拖鞋,前面露出脚趾头那种,鞋子的上面还有一双小巧的兔耳朵,可爱又实用的鞋子。
穿上去很柔软。
“还有这个。”护士从兜里掏出一袋彩色的棉花糖,羡慕得说,“他问我女孩子疼的话,怎么哄比较好,我以为你是小朋友呢,建议他给颗糖。”
霍冉愣了一下,没想到时越能这么细心,她从护士的手心里接过那袋糖,拆了一颗放嘴里:“他人呢?”
“在外头接电话。”
霍冉就用没受伤的一只腿蹦跶着扒拉着医务室的门往外看。
那天的月光很亮,年轻的时越站在走廊的尽头,他一米八五的个头,穿一件藏蓝色针织衫套简单的浅色休闲裤,就那么松松得搭在医院的栏杆上,一只手握着电话,另一手夹着烟头,银色的月光落在男人出挑侧脸上,衬得他气质慵懒又矜贵。
他打电话的样子很严肃,期间吸了一口烟,回头忘见趴在门口张望的她,下意识皱了皱眉,将半个烟头随手灭在旁边的垃圾桶里,挂了电话,迈着长腿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
霍冉眨了一下眼睛,不知道为什么,胸口噗通噗通得跳得有些快,有细小的气泡咕噜咕噜往外冒……
他一步一步走过来,每一步都仿佛在小姑娘的心头种下一颗柔软的种子,风一吹,种子就迫不及待得要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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