奺岚抬起头,猛地抓住他的衣襟:“魏宁,他们诬陷我!”
佟司佟梧抱臂轻笑,想听她接下来怎么胡诌。
“够了……”他的手布满了老茧,但结实又安全。
他用这双手,一次次将她捧着,呵护着,却被她一次次践踏。
多年征战沙场,他雄姿英发,只如今这几个月,竟显少年白头。
“按照军法,奺岚公主应被处死刑。”
“嗐,我方才就想说你,老是奺岚公主奺岚公主的,人家早就不是公主了。”
“哦~是一个普通女人呐,但人家是魏将军家属。”
“魏将军护短地很呐~”
“魏将军要如何处置,你管得着?”
“她要杀我们,怎么管不着?”
佟司佟梧皮闹,在军中却因待军士不错,战略稀奇,又因“背景显赫”,极受军中将士的爱戴。
原本魏宁带兵出征,亦是众望所归,然魏宁一次次的为了奺岚打破底线,一次次为了奺岚打破军法,早已失了人心。
如今证据确凿,饶是魏宁想保,也保不了了。
“对了,四儿,把咱们先前找的东西拿出来。”
“嘿哟,你不提我还忘了,先前咱们截获了这个!”
原是奺岚接报以后,发给李忠杰的回信,竟被这二人从中截获。
逮蛐蛐是假,截鸽子才是真。
一张字条甩向魏宁的脚边,他屈身捡起,双手颤抖,表情却淡然。
是奺岚的字迹:晚,了结四五。
“不,不是我,魏宁,你要相信我。”她拽住魏宁的手,显得那么的楚楚可怜,哭得那么梨花带雨,像一株不沾凡尘的仙花。
那一瞬,魏宁的思绪仿佛回到东秦景和十二年。
那一年,他十三岁,父亲是御前带刀侍卫。
父亲为他在皇宫谋了个小侍卫的职位,他便每日守着那个小门,常常仰着脖子眺望天空发呆,一发呆就是半个时辰。
他分明记得,那是景和十二年五月的晚上。
白帝最后一次设宴。
百来号人由宫门匆匆而来,忽立于赭色的甬道。
十几个家丁前后簇拥着,扛着两个轿子。
他顿首,行礼。
大轿子里,坐的是当朝最得宠的王爷,明王。小轿子里,是明王的嫡女,也是白帝最喜欢的郡主:明珠郡主。
这名儿,是白帝亲自给封的,说她灿若明珠,说她是东秦的明珠。
十三岁的孩子不懂事,便抬头,想瞥一眼那高高在上的明珠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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