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里忙不迭挺起胸膛,将进森林的路线一股脑说出来。
神官微笑着道谢,便头也不回地走开。维里开心得冒泡,急忙跑回屋,想要和伊格纳斯分享今天的经历——镇里那位优雅的神官称呼他为先生,他也算是个大人了。
今天的雾气浓重,一直萦绕不散,太阳躲在云后,时隐时现。
吃过午饭,阳光却突然刺眼起来。
维里在花圃边走来走去,怀里抱着小提琴,一边同伊格纳斯说话,一边消食。伊格纳斯正坐在墙边,手拿画笔,在雪白的墙上画画,一朵朵紫罗兰从画笔下流淌,缓缓绽放。
“你说神官怎么还没回来?”维里踢着小石头,随口道,“森林又不大,没什么好看的。”
“可能从另一条路回来的。”伊格纳斯细心地为紫罗兰上色,认真回答维里的问题。
阳光忽然明亮起来,刺破浓雾,倒影出他和伊格纳斯的影子。维里惊讶地叫道:“太阳出来了!”
伊格纳斯低头一看,发现他们俩的倒影竟然不是朝向同一方向。
他心头巨震,大喝一声:“那不是太阳!”他猛地扑过来,将维里挡在身下,维里茫然地越过伊格纳斯的肩膀,只见到上空那轮太阳,发出耀眼的光,他恍惚感觉到一阵惊人的灼热。
在那轮太阳之下,站着一个红发的神官。
他穿着一身精致的白袍,脸庞俊美,神情冷漠。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一轮太阳的光芒忽然放大,吞噬云雾,吞噬花田,吞噬了保护他的伊格纳斯,以及他在那一刻看见的所有场景。
……
消失的记忆在瞬间浮现,恨意涌上胸膛,维里咬住牙齿,恨得目眦欲裂。
圣堂角落升起诡异的雾气,和数年前那个清晨的浓雾如出一辙。
阿尔弗雷德揪着维里的衣服,躲在他背后,耳听四路,眼观八方,眼珠滴溜溜地转,他说:“维里,冷静,再坚持一会儿,这人在召唤亡灵。”
“亡灵?”维里下意识重复,将滔天的恨意压制住,再次打量那个红发的男人。
横七竖八躺满地板和长椅的信徒们开始抽搐,四肢微微颤动。它们就像提线的木偶,从手、到胳膊、再到躯干,一点点地活动起来。历经一夜,本来僵硬的身躯重新灵活。
埃尔维斯漠然地站在原处,紫色火焰在他的身边舞动,似乎根本看不出召唤、或者操纵亡灵的迹象。
维里面色如常,心跳却如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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