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复杂冗长,若不是心里还紧绷着一根弦,维里几乎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西落,圣堂中光线变得昏暗时,教皇终于姗姗来迟。
在圣堂深处的大门徐徐打开,晚霞瞬间涌入昏暗的室内,墙壁边悬挂的壁灯徐徐亮起,霎时间,偌大的圣堂灯火如昼。维里听见身边众信徒低低的抽气声。
亚伯告诉他,教皇很少出现在信徒面前。对这些在圣城中居住的神官们来说,得窥天颜是他们莫大的荣幸。
维里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亚伯。
他抿着唇,看不出什么情绪,眼眸坚定而清澈。
维里心中隐隐存了一丝不安。
他打起精神,重新抬头,看向从大门外,逆光走来的教皇。
教皇的衣着打扮和他头一次见到时没什么差别,一身绣着金线的红衣,蜿蜒爬满衣摆。长袍直拖到地上,随着他的脚步发出簌簌声响。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巨大的空间中只有教皇的脚步声在回荡。
维里忽的紧张起来,时间拉的很长,教皇的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上。
在这一刻,他脑子里乱糟糟地浮现出很多东西。
他在阿斯加尔德头一次和主教面对面地交谈,他本以为主教是天生没有感情的,却没想到主教把自己的情感赠给伊格纳斯。主教在伊格纳斯的躯壳中,种下一粒种子,只希望那颗种子终有一天,能够开出美丽的花。
这无疑是一场豪赌。
没有人能肯定一柄武器,能在漫长的岁月中,蜕变成一个懂得喜怒哀乐的人。
但如果主教一早就知道未来呢?
教皇缓步走到水池边,他仍然戴着面具,遮住自己的容貌。不过这并不耽误信徒们的热情。
维里模模糊糊的听见教皇开始说话,他仔细听了几句,发现无非是一些陈词滥调。对他来说,这些话语没什么意义,但对他身边这些自小就被洗脑的信徒来说,极具煽动性,充满诱惑。
发表完一番简短的演讲后,教皇伸出右手,手掌摊开。
一瞬间,沉浸在水池中的光芒争先恐后地涌向他的掌心,然后化作千万条丝线,扭曲、拉伸,耀眼的光团逐渐变成一柄权杖的形状。
这团光,比圣堂中的灯火还要明亮,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维里目光一凝,呼吸不由自主地放缓。不仅他是这样,无论是地位尊崇的主教,还是普通的神官,都露出如出一辙的神情。置身于人群中,维里的反应倒显得平常起来。
几秒后,金光散去,露出法杖的真容。
通身银色,顶端的宝石雕琢成一簇花,玲珑小巧,赫然是权杖紫罗兰。密集的光点飘散在空中,上下浮动,虚虚地将法杖包裹起来。
这什么意思?
维里震惊不已,他清晰地记得自己在祭坛中看见的壁画,也记得权杖紫罗兰诞生之初,主教和校长之间的对话。主教逝世前,将权杖托付给精灵族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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