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杜翎已经怀孕将近五个月了,时节也已经进了隆冬,数九寒天的天气里余声从公司急忙赶到医院,看见的是在一旁哭得泪流满面的杜翎,和另一旁都是鼻青脸肿的林桥和方海同。
她怔了片刻就开始有条不紊的开始处理这件事,先是让杜翎擦干眼泪,然后向周围的医护人员和患者及家属赔礼道歉,再去缴费处结账,最后将三个人带离医院,在不远处的一家咖啡馆里分别询问发生了何事。
杜翎说,是林桥让她把孩子打掉,她不肯。
余声按捺着心里的火气问林桥:“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吗,孩子生下来,你们结婚,怎么突然又变卦了?”
林桥张了张嘴,看着她目光微凝,片刻后别过头去,声音冷硬的道:“我要出国了,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孩子生下来也是个包袱。”
“那你就要杜翎打掉?敢情那孩子不是你的啊,这就是个屁,能嘣出去就算了的?”余声气极,但情绪却似乎控制了下来,面容冷静极了,但是口气却十分的紧绷,轻易就能察觉到她的怒火。
林桥不说话,她盯着他看了一阵,转头去问方海同话,火气夹杂着这段时间和他的矛盾一起喷薄而出,“那你呢,怎么回事!人家两口子的事你瞎掺和什么呀,关你什么事,竟然还打起来,要脸不要?”
方海同被她骂得抬不起头来,只能讷讷的回了一句:“……我只是想劝劝。”
余声点了点头,正想说话,就听见林桥低低的嘲讽似的哼了一声,她立刻就横了他一眼。
事情有点糟糕,林桥第二天就真的离开了学校,杜翎只会一直哭,余声骂她:“那男人都不要你了,你还留个孩子,是拖累你知道吗?”
杜翎不肯,无论如何都不肯答应去做手术,一直念叨着:“这是我最后的东西了,阿声,我求你让我留下他,我只有他了……”
她是孕妇,这样下去恐有不测余声是知道的,只好由着她留下那孩子,不仅要担心她的情绪,每日下班回去还要忙着给她炖汤,营养品买了一堆又一堆,到时间了还陪她去产检。
余声忙不过来,有时是方海同帮的忙,那时他们之间的关系因此有所缓和,但却始终不如以前亲密,余声想挽回这段感情,在他生日时殷勤的想要留在他那里,可终究被他硬是送了回来。
初时她还欣赏他恪守底线不为所动,可是后来却感激他当初没有顺水推舟将她留下,因为杜翎生产后不久,他就向他提了分手。
他说:“余声,你天生就适合外面的世界,不应该被家庭束缚,这段时间是我错了,但我需要的并不是你这样的妻子。”
那时余声在工作中崭露头角,两三年内就升了几次职,意气风发得很,整个人都露出一种野心勃勃的气息来,方海同不喜欢她这样,几次三番隐晦的提过要她不要那么拼,她不肯听,她受到的教育是做一件事就要做到好,她努力的这样做,却忘了过钢易折的道理。
余声那时在职场沉浮,虽然时间不长,但也足够她学会隐藏情绪和学会放弃,当年方海同希望她学会取舍,她总算做到,但首先选择舍弃的却是他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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