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与木材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半扇窗户就不堪重负地摔了下来,一个腐烂的头颅顺着破开的洞伸进了祠堂内,空洞的眼眶直直盯住了祠堂中央挂着的画像。
天空中挂着一轮血月,暗红色的月光流淌进来,像是一滩陈年的污血。
头颅张开嘴,声音嘶哑:“祭祀……祭祀……”
都死成这个模样了还想着祭祀,怕不是脑子有问题。
沈秋庭拿了匕首将头颅拍下去,捡起地上的半扇窗户重新安了上去,不顾外头的撞击声,死死按下了插销,才转过身去看周晓芸:“这便是周小姐想要我们看的戏?”
因为方才的动作,他手中的匕首上沾染了一层浓重的黑气。他现在并非修士,不敢沾这玩意儿,只能先把匕首扔到一边。
这些尸体的怨气……太重了些,比寻常枉死的人还要重得多。
白观尘看了那匕首上的黑气一眼,皱了皱眉。
周晓芸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捆红烛,沿着牌位摆成两排,拿火折子挨个点了,暖黄色的烛光在眼下的情境中,竟有些阴森诡谲的味道。
她像是对外面的情况毫不在意,点完了红烛,看着挂在中央的画像,眼神森寒:“别急,就快到时候了。”
瞧着分外神神叨叨的。
沈秋庭看了一眼自己的遗像,有些瘆得慌,他给白观尘使了个眼色,喊了一声:“周小姐,看这边!”
周晓芸下意识看向沈秋庭的方向,冷不防旁边白观尘一张符纸直接贴到了她的身上。
她脸色一变,周身冒出黑色的魂力,却始终挣脱不开符纸的束缚。
这姑娘看着厉害,实际上也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实战经验的鬼修,半分战斗意识都没有,一身修为都是空架子。
沈秋庭提了一个椅子过去顶住了“砰砰”乱响的门,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根绳子,把周晓芸捆在了椅子上。
白观尘看了他的动作一眼,有些无奈:“寻常绳索困不住鬼修。”
“走个形式而已,绑人总要有绑人的样子,”沈秋庭在周晓芸身后打了个漂亮的猪蹄扣,抬起头来冲他眨了眨眼睛,“这不是有仙师的符纸在吗?跑不了的。”
周晓芸惨白的一张脸隐隐有绿的架势,看着沈秋庭的眼神像是想要活吃了他。
白观尘抬手给整个祠堂布了结界,外头尸体们的撞击声终于消失了。
沈秋庭半点都不在意周晓芸的目光。他走到窗边,打开被撞坏了一半的窗户,见镇民们的尸体并没有离开,而是在结界附近徘徊,虎视眈眈地盯着祠堂里面透出来的光。
天空中是一轮明亮的血月,看着就让人觉得诡谲非常。
这些尸体是真的只是想进来祭祀,还是……这祠堂里有什么吸引他们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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