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隽支着下颌,问:“审问过萧峣了没有,他说什么?”
郭大人面色一时之间很古怪:“他说,他相信大人您一定能,还他个清白。”
宋隽气笑了,怎么谁都相信她,信她什么?信她能钻进这个给她设好了的局里来?
她捏着袖口,遏制住把郭大人领口拎过来厉声质问的想法,问:“赵大人呢?”
郭大人客客气气:“赵大人说他什么也不知道。”
宋隽冷不丁继续问:“拷打过后也是这么说的?”
气氛冷滞一瞬,郭大人笑道:“宋大人,陛下还没废去赵大人官位,他依旧是中书令,等闲怎么敢上私刑呢?”
宋隽支着额头:“若陛下首肯,倒也不算私刑了。”
她似乎只是感叹一句,转瞬又抬起眼:“继续给我问,把萧峣身边所有人都给我带来,还有他身边那个包下了茶馆儿的,统统给我叫来。”
转瞬又过一日,宋隽勉强靠在椅子上合了眼,听宫里人说江子期已经能下床了,恢复的不错,就是念叨她念叨的有点勤。
大理寺的审讯则到了瓶颈,所有人都咬死了第叁份口供,仿佛这回真是放弃抵抗把事情说出来了。宋隽却不为所动,问个没完没了,一天来来回回各种问法问上八百遍,也不知道究竟不信这里面的哪一部分,惹得大理寺上下议论纷纷,说难不成宋大人和合黎王的那点子风流韵事是真的,所以才要这么不死不休地审下去。
郭大人很勇敢地拿这个问题来请教宋隽,捞到宋大人一记眼刀。
宋隽揉着太阳穴,心里十分清楚,几回改口,先是萧峣变成了二王爷,又是二王爷变成了萧峣,唯独赵大人在这几份口供里的位置仿佛跟铁焊上的一样,无论多少个说法,都是他狼子野心,妄图谋害帝王,挑拨国朝和合黎之间的关系。
这背后的意思分外明朗:这件事情,真正针对的,从头到尾就是赵徵。
局是设给赵徵的,萧峣是拉下来垫背、另谋好处的。
说来也巧,刑部尚书、御史中丞、大理寺卿,总揽叁司会审的悉数皆是宋隽手底下的人,这就代表世家的势力半点儿渗透不进这个案子的核心里来,只能在周边打转。
刑狱在平时勉勉强强算是无关紧要,比不得世家手里拿捏着的吏部、户部、工部,然而到这个时候,却近乎是一把抵在腰腹间的刀,若非还有个宋隽捏着刀柄没松力道,只怕这一刀早已经血淋淋地刺进赵徵和他背后的世家身体里去了。
至于宋隽拖延的理由,她自己都觉得无稽。
——虽然证据确凿,可我信赵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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