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
宋隽略一懵,有什么好吵的,他们都两旬不曾见过面了。
她怔愣着,脑海里突兀想起那俏丽的沉二姑娘,犹发着呆,便被江子熙轻轻一推,趔趄着站到赵徵面前。
大氅下压着的广袖拂动,碍事的裙幅拦着步子,她几乎跌倒,被赵徵抬手扶住,才拎着裙摆,勉强站稳了。
“不知叫我做什么?”
赵徵打量她一眼,慢慢问。
这样的问话客套本分,宋隽却无端觉得生疏,她抬手扯下脸上面具:“是我。”
“嗯。”赵徵顺手把她那面具接过来,握在手里仿佛又像握住个烫手山芋,仿佛要扔她手里,末了却又故作自然地收到袖里。
他轻咳一声,神色寡淡:“虽打扮的新奇,但也瞧出是殿帅您来了——适才叫我一声,可是有什么吩咐么?”
宋隽得是傻子,才听不出这话里的阴阳怪气来。
她心里奇怪着,自己不曾怪罪起那沉二姑娘出入他门庭,怎么倒是他古古怪怪?
“你这人,是怎么了?”
她皱着眉:“那日沉二姑娘,我晓得是……”
不提防赵徵忽然倾身过来,温热的指腹蹭过她颧骨,贴着太阳穴把温度传到她肺腑,他整个人把她包绕住,细致地替她系回那面具。
身后传来吊儿郎当的声音:“啧,堂兄,这是我嫂子么?藏掖得这样紧实——来日总要见的么。”
宋隽听见动静,要回头打量,被人按住后颈,往怀里略压了压。
这样的动作叫她紧贴着他胸口,耳畔是澎湃的心跳,她指屈起了,扯住他胸前衣裳。
赵徵慢慢答:“沉二姑娘明日照旧要来请教你功课的,你若闲着,回家多看些书,省得总被问得哑口无言——也好过在这里,管我的闲事。”
那轻佻的声音登时正经些,闲闲抱怨着匆匆走远了。
渐听不到脚步声了,赵徵略一抬手,松开宋隽后颈,叫她从自己怀抱里撤出来:“我家里的小堂弟,没个正行,若见了你,只怕日后,会落得家里的长辈絮叨。”
话里的意思是——不能叫我家里的人见你。
宋隽笑一声。
“我这丑媳妇见不了公婆么?”
“怎会,殿帅风姿卓绝,朝堂上下多少人为你倾倒,只是,我父母早逝,没有公婆可给你见。”
宋隽被他寥寥几句说得哑口无言,半晌,她沉沉叹口气,仰头盯着他。
“赵徵,你生了我什么气,说给我听一听。”
风吹雪起,灯火摇曳,他脸上灯影闪烁,映一双多情的桃花眼。
“宋大人,我们之间,整二十二天不曾见过了,能有什么好生气的呢?至多也不过是,赵某一场大病初愈,疲惫不堪罢了。”
他说着,推开宋隽手,转身走去。
步子缓缓,背影孤清。
宋隽看着那背影,只觉是只狐狸,闹完了脾气转身便走,背后毛茸茸的尾巴晃着,明晃晃告诉人:“快来哄一哄我。”
她看着那人背影,想着,到底被他哄了这样许多次,这没头没脑的亏,便吃一次又怎样。
她拎着裙摆,两步追上他,把人就近拉进一边漆黑的小巷里,手中提的灯盏随意扔在脚边,把人抵在墙上,略踮起脚,按着他肩头吻了上去。
动作毫不含糊,急得很,以至那狐狸鼻子狠狠撞过赵大人秀挺的鼻梁,叫他略一蹙眉,痛呼一声。
宋隽咬着他唇亲吻,吮他口腔里的微醺的酒气,半晌,她仰头看这人,眸眼在暗夜里亮着。
“赵徵,无论我做错了些什么,我都认下,是我不好,好不好?”
首发:xyuzhaiwu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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