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熙背靠后,整个人都颓了些,她仰面叹一口气,笑出声。
“尚了公主,便这辈子越不过一个驸马都尉去了,你们都是有志向的人,他也是,大约不会为了我放弃这些。”
她苦恼着,眉头皱起来。
“既然如此,何苦又生得那么好看,还总是对我笑呢?”
宋隽叹口气,不晓得该如何安慰她,又觉得裴瑾也挺冤,大约他也不是故意生得这么好看的。
不知怎么,思绪就拐到她和赵徵身上去,一时心乱如麻,连怎么宽慰江子熙都想不出了。
那边的江子熙摇摇头,已经自行纾解了情绪:“这事情别和旁人说,总之,不能叫我家阿瑾知道。”
“你预备怎么做?”
江子熙仰着头,看她:“和你如今的选择一样,既然无路可走,干脆坐下来歇着,得过且过,能享受一天是一天,天塌了再说天塌了的事情——你和赵徵,不就是这样么?”
一阵寒风吹过,宋隽瑟缩两下,思绪被吹得收起,她叹口气,偏头看向赵徵。
“明成殿下告诉我的。”
赵徵盯着她看了一眼,答道。
他展开那大氅,替她细致地披在肩上,低眉系上绦带后,绕她身后去抚她后背,把褶皱掸平,动作轻轻,贴着她脊梁过,仿佛要顺带着把她那一身刺抚平。
“不管你信不信。”
他也一副混不吝的样子,看她的神色却认真:“你着相了,宋大人,若是我手底下的人告诉我这消息,我怎么会当真明成殿下的面,拿此事揶揄她——还是你只是想等我说出这事情来,好进一步逼问,我何时和明成殿下这么亲近了?”
心思被人轻易点破了,宋隽脸上的神色轻轻一变,赵徵手还停在她肩头,只觉那一身才被抚平的刺又支愣了起来,棘手的很。
“我不会害你。”他缓缓道:“至少你也该信得过江子熙——明成长公主和你臭味相投,她也会和我勾结,害你不成?”
宋隽笑一声。
“我和明成的交情,只在于日常往来,她若真有利用到我的时候,只怕就跟赵大人你坑我一样,是不会手软的。”
“宋大人,你究竟信这世上的哪个人?裴瑾你是不是也不尽然信?”
赵徵轻轻勾着她肩头,两个人比肩往车上走:“我已许久不曾坑过你了,倒是你最近,刚刚借着科举变革这事情,坑了我一回——不许提那爵位,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我手底下那两位大人,不也是被你坑得过年都没法回京吃饺子。”
“只是宋大人,我有无耳目这事情,为什么要像你交代?”
他微垂着眼:“你连明成殿下都不信,却愿意听我在这儿跟你如实交代么?”
“不知道。”
宋隽答的老实有坦荡,心里的念头脱口而出,说完了才一笑,重新换上混不吝的面皮儿:“兴许你就老实交代给我了呢,也省得我费力气了。”
赵徵跟在她身后,缓缓往前走。
片刻,宋隽听他答:“我或许在旁人家里有耳目,可你那里,是没有的——你的心思我都晓得,不必另找旁人盯梢,省些人与钱财,拿来哄你一笑,不是更好?”
宋隽垂着眼,晓得这话不是假的,适才也不过疑心他和江子熙的关系,借着逼问一句,试探一二。
顿了顿,赵徵继续道:“至于明成殿下为什么跟我说这个,同病相怜罢了——她晓得裴瑾为什么不接受她,却无能为力,我晓得你为什么总想着逃,也无能为力,同是天涯沦落人,诉起苦水,何必纠结那样多——不过殿下寻我,是为了向我请教一件事情。”
他走在宋隽身后,语调轻缓,声音被迎面的风吹的低沉,只余下只字片语落在宋隽耳畔。
“她说,觉得阿隽你这些时日,对我愈发心软,询问我是做了什么事情。”
“她说了这事情,叫我也好奇着,想知道宋大人对我,是否真的有些心软了?”
宋隽已经走到车前,抬手刚刚掀起帘子要进去,听见这话,步子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心悬着一瞬后落下。
她回头看,赵徵站在她身后,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
近到她疑心,自己的心跳声能被轻易听去,远到她觉得,她伸出手去也握不住这个人。
她心软了么?
这颗心时时刻刻跳在她胸膛,她摸不到看不见,软不软,也猜不出。
半晌,她掀开帘子,钻进车里,暖气扑了面,才隐隐觉出寒凉。
“宋大人一颗心硬如磐石,永无转移的,更何来心软一说?”
她盯着赵徵,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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