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上来孝敬的弟子剪着一个板寸头,端着一个大漆盘走进来。
漆盘上盖着一块布,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但老远的,六安就闻到了一股香味儿。
看样子,应该是什么好吃的!
他看着弟子恭敬的走到大殿中央,嘴里说了些什么,手慢慢揭将那块布揭开了,然后
“滴…滴…滴…”
前不久外面下了场雨,连带着废弃许久的枯井也好似枯木逢春,积起了一滩小水洼。
可惜里面这位唯一的住户却并不满意。
这浸入井壁的渗水滴滴答答的响个不停,虽说闲暇的时候听来打发时间不错,却也扰人清梦得紧。
井口初霁的微光略略照进来,隐约能看见小水洼边的什么东西动了动,在凹凸不平的井底,这一动便滚了个轱辘,将将滚到那照进的微光底下。
这才看清,那滚来的是个小破罐子。
曾经想来也是个漂亮的物什,尽管年头有些久了,却也能从残缺的些许精妙图案,看出一些贵气。
可惜落在这昏暗的地方,却是无人得以欣赏了。
那罐子被光照得不太舒坦,又翻滚了一圈,没能逃离光照,还从壶口耷拉出个橙红色的长耳朵来。
那耳朵尖儿穿了一个洞,挂着一个古朴的圆环,随着耳朵的微微抖动而摇啊晃啊。
不一会儿,那破罐子里就钻出个橙红色巴掌大的小东西,它长着白毛的下巴毫不避讳的搭在破罐子的边缘,脸上竟露出了肉眼可辨的郁闷之色。
六安的确很郁闷,任谁好容易做了一个香喷喷的美梦,却被半路吵醒,都会向他一样郁闷。
他砸了砸小嘴,回想着梦里的那股味道,神色变得更加抑郁了。
为什么不让他吃到嘴里再将他吵醒?!
再或者,至少让他看到那盘子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也好啊!
看到一半算什么事儿嘛?
肚子里的馋虫被勾起来了,好饿。
不是腹中的饥饿,是精神上的空虚。
六安从小破罐子里窜出来,身后蓬松的六条尾巴晃了晃。这种屁股上多出些感知的情况,他可是适应了很久才习惯的。
如今他已经能熟练的将之当做身体的一部分。
可见他是遭了多久的罪!
他不好过,就想看到别人也不好过。不如去外面转转,看有没有哪个倒霉鬼能搏他一笑,让他开心起来。
六安抬头看了看,三两下踏着枯井的井壁,化作一道橙光飞了出去。
六安居住的枯井,在一座皇宫的冷宫深处。这里阴气森森,人迹罕至,除了鬼魂,就剩下一些疯子。
不过,那枯井建在一处灵穴之上,是个修行的好地方,六安并不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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