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与竹沐浴在清清浅浅的小雨里,青石砖上,残红颓绿,鸟避檐下,细雨点水。
一册阅毕,月淮风抬起头来,乔荞似有所感回头看他,两个人相视一笑,都没说话,又转头看向窗外的雨幕。
在上界时,基本都是艳阳天,从来没有下过雨,更难得有这样,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不需要算计,不需要提心吊胆的闲暇时刻。
历经过真正的苦难,再寻常不过的雨天也显得尤为珍贵。
他低头继续,打开手边一册,发现是大婚当日的流程,要求他们寅时二刻起床,梳洗打扮,卯时开始焚香祭天,辰时二刻乘花车绕城□□……
等等!月淮风又从头开始看,寅时二刻起床,寅时,五更天,天还没亮就要起!鬼才起得来!那时候他还在辛苦地耕耘呢!
看到末尾,月淮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居然要求子时以后才可以入洞房!这都是什么破规矩!
他用力将册子往桌上一掷,怒道:“简直混账!”
乔荞回头,眨巴眨巴眼睛:“什么,你要睡觉?你看累啦。”
月淮风摇头,“是长老们欺人太甚。”
乔荞歪头,“他们想要你去挑粪?”
月淮风大声说:“典礼太过冗长。”
乔荞恍然大悟:“平日以下犯上?”
耳背不是病,病起来真要命。
月淮风起身,提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跟她贴额头。
每到这种时候,他就很想吻她。想就做,不需要克制,唇齿交接的一瞬间,适才的烦恼顿时一扫而空。
两个人坐在窗边,沐着雨后清凉的风,在潮湿清新的草木泥土气息中接吻。
半晌恋恋不舍分离,他抵着她额头说:“我们跑吧。”
乔荞顿时一脸喜色,“不用跟你成亲啦!”
他忍不住在她腰上掐了一把,但因为必须得抵着额头才能说话,也不好发火,只能说:“不,我们自己拜天地,不带他们。”
乔荞挑眉,“怎么说?”
月淮风右手一伸,大红封皮的小册子飞入他手中,乔荞接过扫了一眼,倒吸一口凉气,“寅时起床!人干事?”
对啊,就是说啊!
乔荞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脑门,“逃婚吧!”
月淮风握住她的手:“一起!”
半月后,大婚当日,四位长老带着几十名侍女风风火火闯入辰宿殿,撩开纱帐,只看见被捆成粽子的白九天和水千灵,床榻边还贴心放了两张化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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