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唐弈一时间愣了好半晌,才惊觉他方才居然躺在一副下葬用的寿棺中,随即立刻安慰自己冷静。
青年心中有疑虑,所以不得不提防。不料来的人生得是丰神俊逸,朗目星眉,一张脸上更是棱角分明。
细细端详,年岁不大,像是富贵人家的公子。
唐弈对眼前的一幕迟疑了会儿。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偏偏叫他觉得眼熟。
正想着,他发觉眼前一片模糊,仿佛经由数个零碎画面拼接起来的熟悉片段,一点点的浮现在脑海中。
道长,道长!你醒一醒!
脑中一片混沌,似乎有人在摇晃他。
他想回应,胸口却喘不过气来。然后,唐弈就感觉到脸上传来了冰冷的温度,他迷迷糊糊的想要制止。
对方好像呆愣了片刻,他隐约听到了吸气声。
对不住,小道长。话音刚落,男人咬破手指。
还没有等到唐弈反应过来,只听男人口中念了一段甚是古怪拗口的符咒,一字一句,却是清晰可闻。
可惜唐弈意识模糊,只听得到一句愿意吗?
他想说好吵,听不清,想掀眼皮,又沉得很。
理智让唐弈抓住救命稻草,失血过多且神智不清的青年忙不迭嗯了一声,他觉得马上就要获救了。
后来,唐弈感觉嘴上一软。一股浓郁的,好似铁锈一般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嘴唇破了,他昏迷前想道。
濒死的记忆逐渐清晰了起来。
唐弈抬手扶着额头,脸上神情难辨,天晓得他面上虽然波澜不惊,心里却乱的很,不自在地摸摸嘴唇。
我并非故意占你便宜。既明知晓他想起了。
湘月村山上的祠堂,堂号崇德堂。其实,崇德堂建立早已有百年,是他的束缚地,所以他会在此清修。
后来,山上来了位打猎的村民,因为下山晚了回不去村子摸着黑发现了祠堂,翌日他就告知了全村人。
村民虽然看不见既明,却坚信里头供着神灵。
很快,一传十,十传百。
村民隔三差五前来,带着给神明的供品。
一群人没读有过书,但却一脸的虔诚,跪在祠堂软垫上双手合十,祈祷家里人平安,祈求会风调雨顺。
既明烦得很,可又没法子。
因为村民的愿望渺小,朴实。他们将全部的希望寄都托在了这神灵身上,可是,既明根本就不是神灵。
不过是因为死后心愿未了,不见天日,到头来才始终无法转世轮回的地缚灵,要怎么帮旁人实现愿望。
起初,青年浑身是血的躺着,既明见状一度以为村民又宰了猪牛羊来孝敬他,所以对此没有任何动作。
男人闭上眼假寐,却万万没想到,来的竟是个浑身是血的道长,且一动不动的,看样子是凶多吉少了。
细瞧才发现有一道极深的刀口伤在了手腕。
既明认真检查了一遍伤口,取了帕子来一点点耐心地擦干净带着血污的脸,然后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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