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之于蒋逊,就是从未停止的骚动。
这种念念不忘的蠢蠢欲动,还没能好好付诸实践,成熟归来的成年蒋逊就听闻方舟过世的噩耗。于是,这颗朱砂痣刻印到了心底。
——刻骨铭心。
哪怕卫道夫刚拥有蒋逊身体,尚不理解他的感情时,那种入骨入髓的悲恸还是折磨得他夜夜难以安寝,宛如附骨之蛆。
甚至一度让卫道夫对人类之间的情爱产生心理阴影。
后来,断绝了情感隔离了记忆,卫道夫才暂且得以解脱。
可对心理阴影的“罪魁祸首”方舟,出于主观,他是不喜的。
当以年兽的身躯,看着活生生走来的方舟。——那些曾经难以斩断的思念与死别的悲恸又宛如条件反射,翻涌而上,几要将他吞没。
方舟这个人的存在,本能地,让卫道夫产生危机感。
他警惕的自我保护机制让他按捺不住想要消灭隐患的心。
可是不知是不是因为年兽的影响,另一股恍如生物本能的保护欲,也油然而生。
宛如割裂一般。
最终,年兽的保护欲镇压了卫道夫的杀机。
*
而此时,看着双目紧闭躺在床上的方舟。
退烧过后脸色带着病弱的苍白。
纤弱的脖颈,像是轻易可以折断;
细瘦的手背,血管一挑就破;
卫道夫只要轻轻举起手,捂住他的口鼻,就能让他呼吸断绝。——甚至,都不需要这么麻烦!就能轻而易举地结束这条小生命。
可最终,他也只是抬起手,逝去他额头的湿汗。
他想:可能是回到上层世界后,为了回归本体而补充养分吸纳了年兽与蒋逊。——在他从休眠的本体中苏醒,时隔已久再次现身议事厅,隔着屏幕第一次用本体与方舟交锋的那刻,他对方舟,就无法再是单纯的讨厌。
卫道夫的身体里:
有年兽的保护欲,有蒋逊热忱的爱意。
以及本我对方舟的警惕与敌意。
这些情绪纠缠在一起,像刀子在身体里翻搅,大概再没有比现在更复杂的情况了。
每时每刻,他都想杀掉方舟。
每分每秒,他也都“爱”着方舟。
想伤害方舟的情绪同想保护他的情绪来回拉锯,既想远离他,又想靠近他,感觉所有理智思维都要被这些南辕北辙的情绪撕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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