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同意了,毕竟,在自己家,这只能是有利于她。
六点一刻。
时间正好,苗伊起身,斜挎了单肩包,关了灯离开。
九月的天,两场冷雨就把秋老虎灭了,一路骑着自行车,迎面风吹过来,已经有了凉意。到菜市场的时候正好六点半,很多摊位都开始收摊,正是买撮堆儿菜的时候。
撮堆儿菜并不是烂菜,只是最后剩下一点没卖了的,人家菜农想早点回家就处理掉了,大多都是一块钱就拿走。买了一堆儿波菜,半块豆腐,两根玉米,又挑了条鲫鱼。
“伊伊,又给阿婆买鱼啊?”
苗伊笑着点头,“哎!”
老板很热情,“给你收拾了吧?”
“不用,谢谢您。”
收拾一条鱼一块钱。老板每次都说不要钱,可是苗伊不肯,她会收拾鱼,麻烦人家干嘛。
推着车顺着弄堂往里走,不远处那幢三层老居民楼就是苗伊家。确切点说是舅舅家的老房子,这是以前化工厂的家属楼,后来化工厂迁址大都搬走了,只留下几户老人。舅舅家走后,苗伊陪着外婆住了下来。
拐进去,苗伊吓了一跳,眼前停着一个庞然大物:一辆黑得发亮的大越野,在这堆满杂物的小院子里显得尤其庞大。
苗伊虽然没坐过,可是常跟着翻译组在外面跑,至少认得:奔驰G500!
天哪,这谁啊?
老楼要拆迁了,从春天开始就陆续有人回来办手续,也不是没见人开车来,可是开这么张扬的车还是头一次。
苗伊推着自行车勉强从旁边挤进去,小心别划了,不然卖了她也赔不起。
锁了车,拎着菜上三楼。
三楼就剩她一家了。楼道没窗,一排无间隔公用厨房,两盏顶灯半死不活地亮着。
走到最里面一家,“阿婆,我回来了!”
苗伊一边招呼着,一边顺手把菜放在了灶台上。
老式宿舍楼,一大间带一小间,中间有门相连,各自都有对外开的门。苗伊走小间,换了鞋,把包放下,脱了外套,顺手把胸衣扯下来扔在床上,这才趿拉着拖鞋打开中间的门,人一下愣住。
房间里亮着灯,听到阿婆说话,可是根本看不到人,一个大男人横在沙发前拎着热水壶在沏茶。个子这么高,他要是不低头,绝对要把日光灯撞到;无领白衬衣,显得膀子乍宽,挽着袖子,腕子上一块亮瞎眼的Audemars Piguet皇家橡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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