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吞咽空气,喉结滚下去又浮上来:“人对亲近的人尤其懒惰,懒得去观察或者去了解。所以一直以来,我把他的沉默当作懂事。现在回忆他最后的那段时间,我是不是只把他的暴躁当成青春期的叛逆,把他的失落当成少年心事。他是我弟弟,在他最痛苦的时候,我却看都没看他一眼。”
我心里泛起一些苦涩,像是有人注了一记苦药进去。
我和老板一路无言走回病房,对了,现在他让我叫他钊哥。
坐回病床旁的椅子上,我盯着点滴发呆。这瓶快要滴完了,我伸手够床头的服务铃,视线对上竟池正睁着的双眼。
这是看了我多久了?
[15]
没能想出竟池醒过来多久,也不知道竟池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还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是感觉庆幸还是失望。他按响了服务铃,不顾医生、护士和钊哥的轮番劝阻,一意出院回家。他抿着下嘴唇,像是在蛮横耍赖的小孩子。
直到请来了精神科医生,她把所有人都从病房里请了出去,说要单独和竟池聊天。
我原以为精神科医生有办法说服竟池留院观察,毕竟这也是急救医生的建议。但一出病房,老板便跟着护士去帮竟池办理出院了。
又剩下我自己了,又是在房间外的冰凉的椅子上,一边担心竟池的身体,一边担心自己的未来。现在竟池醒来了,钊哥看来也不在意那七根烤肠的钱。见义勇为的好心猫完成了使命,懵懂却体贴的弟弟的戏份也算到了头。趁竟池因为我假扮弟弟的行为而对这个世界感到愈发不解和失望之前,我应该要离开。
不过我却很快被医生叫回了病房,医生说可以同意竟池出院。但是因为现在他的精神状态不稳定,需要有人陪在他身边。她问我可不可以暂时住在他家上下学。
对此,竟池竟然表示默许。
于是我也默许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会在4月20号之前完结。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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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池的出院手续办得很快,他起身把病号服换成了昨晚穿来的衣服,又拿起贴在床头的卡片看了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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