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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予培回答:还是做一个律师应该做的事情,按法律办事,责付当事人出狱罢了。

那为什么要瞒着我?唐竞觉得这番说辞简直不可理喻。

吴予培却反问:还记不记得是谁劝我屡败屡战?你真觉得我是瞒着你吗?

唐竞想起五年前的那场慈善酒会,这句话的确是他说的。后来总以为吴予培没有听进去,但现实原来恰恰相反。

既然说不隐瞒,那为什么连我这个邻居都不知道?他又问。

吴予培却答得十分平和:你之所以不知道,是因为我从没失手过。

这一回,真的是骄傲了。

唐竞气极反笑,不屑与他再辩,转身拉了周子兮走进她的隔间,关上门对她道:已经做过的就算了,手上案子的即刻停下来,我们回去。

为什么?周子兮看着他问,华莱士小姐的那件事,是巡捕房的崔律师提了我名字,当时也是一时情急,怪不得吴先生。

崔立新?唐竞简直无语,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他今日收了你们一千,替你们办事。明日收了人家两千,就可以把你们都卖了。

周子兮不理,继续说下去:总之做什么,不做什么,都是我自己的决定。特二法院的那些烟毒案子,还有眼下星洲旅馆的枪击案都是我自己要做的。吴先生没有要求我做任何危险的事,就算他要我做,做与不做也是我自己的决定,与他无关,与你也无关。

与我无关?唐竞看着她反问,那我们之间算什么?

周子兮语塞,方才外面的那场对峙也叫她在想这个问题,他们之间算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两人一同经过许多事,却原来还是从前的老样子,他仍旧自以为是她的监护人,一切都可以替她做主。

唐竞亦许久不语,只是低头看着她桌上的记事簿。

周子兮只觉失望,任由他去看,并不知道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方才对吴予培的那番质问来得有多可笑。自始至终,真的让她身涉险境的其实正是他自己。

子兮,他抬头看着她,这个案子你真的不能再做下去了。

23.1

为什么?周子兮又问了一遍。

唐竞没有回答,仍旧一页页翻着桌上的本子,其中的笔记从书业公会案开始,到特二法院的那些烟毒案,而后又回到最近的这几页,是她会见于母与于亦珍的记录,以及末尾一页上星洲旅社、巡捕房岗哨和五号仓栈的标注。

他未必已经了解其中所有的因果,但却清楚地知道这件事她牵扯的越少越好。

窗外雨声密集,周子兮看着他,许久没有等到想要答复,失望已层层累积,但她还是继续道:星洲旅社的枪击杀人案,我已经受正式委任替于亦珍辩护,只要她在拘留所里关着,委任人还要我继续做下去,我就会继续做下去。如果真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你至少应该告诉我为什么。我虽然入行不久,但上过法庭,也赢过官司,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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