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于亦珍被带了过来。人已经被关了几日,浑身污秽,头发虬结,但看面孔,一点妆也没有了,就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姑娘,眼睛下面一粒痣,长得挺秀丽。
于小姐,周子兮起身开口,你母亲委托我来看你。
于亦珍却一屁股在她对面坐下,嘴上念叨一句:怎么又换了一个?
周子兮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态度,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得也坐下来,等那值守离开。
你,也是律师?于亦珍将她上下打量一番。
是,周子兮点头,你母亲委任我替你辩护。
不想对方一口回绝:没有什么好辩的,人是我杀的,等着开庭认罪就是了。
不是你杀的,有不杀的辩法。是你杀的,也有杀的辩法。周子兮解释,气不顺,话说得也不客气。
于亦珍却是笑了,笑得有几分好看:谁都晓得杀人偿命,既然是我杀的,还有什么可辩?
凶械不是你的,你只是冲动之下开枪,过后立即找到巡捕,可以算是自首情节周子兮说出一种可能。
于亦珍冷嗤一声打断:总之是杀了人,有什么两样?
一个是生,一个是死,你说有没有两样?周子兮反问。
于亦珍看她一眼,神色淡漠,答:我觉得都一样。
周子兮搞不懂她为什么是这种态度,也是有些动气了。两人随后的问答进行得更加吃力,于亦珍只是简单地说人是她杀的,理由是顾景明几次三番骗她,名份或者钱都不给她。那天她终于忍够了,就朝他开了一枪,又怕被旅馆里的人抓住,即刻逃了出去。
可再往细了问,于亦珍却说不清前因后果,细节更加模糊。比如两人怎么吵起来的,枪当时放在在哪里,她又是怎么拿到的。
这一场谈话叫周子兮十分气馁,时间精力花下去,却没有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从拘留所出来的时候,她差一点就想撂挑子不管了。
可是,当她离开薛华立路巡捕房,回到毕勋路家中,洗漱,更衣,同娘姨一起摆开晚饭的餐具,等着唐竞回来,无论手上做着什么,脑中一直在回想方才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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