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兮只好跟着笑,挂了电话,去吴予培那里复命。
隔窗看见吴律师正伏案写字,她停了一停,只觉今日所见的他既陌生又熟悉。不是辞官回来之后的心灰意懒,反倒更像晴空丸案、新兴号案中的那个人。是什么叫他变了?她不知道。
忽然,她顿悟,又或者他们这些旁观者全都错了,吴予培就是吴予培,从来不曾变过。
孤岛余生 22.1
不久,天气已然入夏。
救国会一案在苏州开庭,整个吴县军警戒备,已经签发的旁听证全部作废,庭审果然没有公开进行。七名当事人及其律师因此全体保持缄默,法官只得宣布休庭。
仅在第二天,便有一份万字答辩状见诸各大中英文报纸,一一驳斥起诉书中的十大罪状,矛头直指检方摧残法律尊严,妄断历史功罪。一时间,各种签名请愿,联名上书,民声鼎沸。
再隔几日,法庭续审。这一次,总算允许家属与记者旁听,却又有消息传出来,说检方已然让了一步,表示只要当庭具结,写下悔过书,再进几日反省院,便可保释出狱。只可惜那七人冥顽不灵,第二次开庭仍旧毫无进展,落得一个延长羁押的结果。
每遇到电台里评说此案,唐竞倒还想听一听,周子兮却会淡然地换一个频道,一副莫谈国事的态度。
那一阵,她还是每日去辣斐德路事务所上班,手上那些案头文牍工作比以往更多,却再也没抱怨过。
她觉得唐竞应该放心,却没想到他更加小心,另派了一辆车与一名司机,早接晚送。
还想像从前一样?我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你都得知道?她只好坐到他身上,手指点着他笑问。
是又怎么样?他看着她,捉住她的手,你有什么秘密不能让我知道?
明知是玩笑,她还是一怔,索性岔开去,跟他提要求:那我宁愿只要一部汽车,反正我自己也会开。
你认得路吗?他将她一军。她这人什么都学得快,只是看不来地图,东西不分,在此地也实在住得不够久。
她惺惺,还是拒绝:事务所那么近,要是去别处,也可以用吴先生的车。再说了,我难得出去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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