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有办法的,她对自己说,可究竟办法在哪里,却是毫无头绪。
归置好物品,时间大约已经过了中午,她饥肠辘辘,也知道去餐室是往那里走,可到了那里,却又好像全无胃口。
午餐,操行,英文,晚餐,晚祷,自习。
眼睛看出去,到处都是白色的人影,校服旗袍是白色,长袜是白色,玛丽珍皮鞋亦是白色,每个人都一样。
她身体单薄,本就总穿这样直骨笼统的款式,但这校服却又是另一种虔诚的考量。于是,她偏又向往起曲线毕露来。
入夜之后回到宿舍,才算是见到同屋的另外三个人,都是沪上名门闺秀,其中一个生得美些,正一脸探究地看着她。
这是什么?美人检视她床上桌上的东西,指着一只水晶小瓶子问她。
没什么?周子兮回答,第一句话就把人给得罪了。
学堂有规矩不可以搽香水,你不知道?美人便也出言不逊。
关你什么事?周子兮反问,并不相让。
我是宿舍长。美人试图立威。
周子兮冷笑不理,躺在床上看起书来。
美人气结,去值班舍监那里告状。不多时便有一个美国女教师过来,收走那瓶香水,把周子兮被带到走廊尽头的盥洗室里。
女教师动手开瓶盖,是要当场倒掉的意思。
这是我母亲的香水。周子兮说谎。
她教你带到学堂里来?女教师质问。
她已经过世了。周子兮回答。这一句,倒是真话。
死者为大,无论中西大约都是这个道理。女教师听见她这么讲也是愣了愣,将瓶子重新盖上还给她,讲话声音似乎也温和了些:那就收起来吧,只是不要再拿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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