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坐着不语。
老爷子还是由人推着轮椅赶来了,接下来的所有事情他全程跟着。
这一天,他失去了心爱的妻子。
他的儿子,失去了宽厚的母亲。
他的孙子,失去了慈祥的奶奶。
孙茵收到她消息,赶忙告诉初平文,又吩咐初诺,一家人换了身黑色衣服,前来吊唁。
墓园跟乐心同址,众人站在墓碑前,沉重又肃穆。
这时天空纷纷扬扬下起了小雪,轻飘飘的,落到在场每一个的头上肩上。
墓碑旁由吊唁的人祭奠所送的小朵成簇的白色菊花也落满了小雪花,星星点点的,在昏暗的暮色中微微闪着光。
仪式结束之后,初言去送家人回去,孙茵抱住了她,轻轻拍了拍肩,老太太那般良善的人想必也不希望看到你们太过伤心,好好安慰安慰小然。
初言轻点头,送他们上车离开。
出了墓园,只剩他们一家人回老宅。
安姨提前熬了点白粥,让他们暖暖胃,温暖明亮的灯光下,六个人围着桌子坐下,没人拿勺动嘴。
老爷子在正中间坐着,头发仿佛又白了一层,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吞下嘴中一口郁气才说,她可能早有预料吧,提前把我支走了。
她身体自那次在菜园里摔着之后便不行了,医院检查没什么问题,但从那以后,胃口下降,时常咳嗽,身体一天天虚弱下来,她不想自己最后的时日每天在你们担心中度过,便要我一直瞒着。
说到这里,老人的声音顿时急促起来,声嘶力竭,钟路然急忙起身过去抚背,别急,慢慢说。
老人扭头看向他,手重重拍在他手上,语气沉重:要我瞒着,她却提前为自己准备好了后事。
钟路然低下头。
桌上人都齐齐低头沉默了。
安姨一直跟在老太太面前照顾,即使心里伤心不舍,但更不忍看这家人这幅模样,伸手抹了把泪,催他们赶紧吃些粥,每个人都吃点吧,过会儿就该凉了。
老爷子舀了一口白粥,只觉更加无味寡淡,但当着小辈的面,还是带头一勺又一勺吃了下去。
饭后,他们俩人扶老人去屋里歇下,陪着又说了会儿话,盯着他吃过药才阖上门出去。
此时客厅,钟从杨和余飞薇上楼去了,只剩骆毕从正一杯一杯灌着白酒,见到他们俩从屋里出来,扬了扬手中的酒杯,要喝点吗?
他似是喝了不少,客厅酒味甚浓。
钟路然在他身旁坐下,看了初言一眼,后者点了点头,他拿起桌子上另一只酒杯,端在手里递了过去,骆毕从拿起酒杯给他斟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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