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行南沉默地看着韩深,这?一?隅空气似乎都为之凝固, 两人僵持好一会儿,良久, 还是喻行南率先打破沉默, 轻叹一声揽住韩深的腰,垂头吻了下他泛红的眼眶, 低声道:“不要哭。”
韩深抬手紧紧抱住喻行南, 强忍着喉间的哽咽:“那你告诉我啊。”韩深紧咬着牙关, “你什么都不说, 我以为你好好的,可实际上……”
此刻韩深只能感觉到心在被狠狠揪扯,甚至开始后悔半年前执意跟喻行南分开。假如他那时多点耐心, 喻行南现在是不是就还好好的,会强势地询问他的动向,会在他脖子上吻出红痕,会不厌其烦打电话问他在哪,会明令禁止他去酒吧。
“实际上我很好。”喻行南接上韩深的话,“别担心,没事。”
“都吃药了还没事?”
喻行南道:“以后不会吃了。”
韩深:“……”他无奈地闭了闭眼睛,接着拉喻行南回到卧室,将其扑倒在床上,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随之神色认真道:“行?南,现在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准有任何隐瞒,行?吗。”
喻行南同?样注视着趴在他身上的韩深,闻言点了下头,算作答应。喻行南心里?清楚,依着韩深刨根究底的性子,他今日无论如何也隐瞒不住。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喻行南看着韩深,“五个月前。”
其实更准确来说,应该是刚回到德国的第一天,自从那时起,喻行南再也没拥有过完整的睡眠。有关韩深的记忆就像强有力的漩涡,只要他刚一?触及,就很难再从中挣脱出来。他不得?不用工作来催眠自己,不眠不休地整理乐谱,以此减缓那如虫蚁啃噬般难耐的思念,以及他那快要撑破身体的掌控欲。
两人刚分开不久,他便迫切地想知道韩深正跟谁在一起,想知道他在酒吧是否交到新朋友,想知道他每夜都跟谁躺在一张床上,更想知道他的身体会不会被其他男人碰,他纹在腿上的纹身还在不在……日复一?日,这?些念想蚕食着他的心脏和神经,直至连工作都无法?抵挡时,第一次使用了催眠药。
被药物催眠的他甚至连梦都不会再做,久违地感受到一觉睡到天亮、睁眼就是清晨阳光的舒适。
一?朝尝到甜头,之后很难再戒掉。他白天修整乐谱,晚上则使用催眠药物,这?般看着生活算是步入了正轨,可药瘾也在不知不觉中缠上了他。他曾试图戒掉,可韩深划在他心上的痕迹太深,只有药物才能短暂地压制,无法?,他只得继续用药。
韩深刚来那天晚上,久违的愉悦令他第一次忘了吃药,从而睁眼看了韩深一?宿。虽然等韩深睡着再吃也来得及,可他不想,相比将意识沉入黑暗,他更想看着韩深。第二天一早,他把药藏到衣帽间的腕表盒子里?,为保证白天的精力,所以在这之后也没间断过,直到今日被韩深发?现。
当然,喻行南不可能把这?些经历和感受全盘托出,更多的是一笔带过,他不愿让韩深知道这?低靡糟糕的一?面,只是想让韩深把他当作无论何时都能依靠的人,成为彼此生命中不可被更替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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