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都在懵懵懂懂地往前跑时,他站在原地像颗软软的水草一样,朝这儿摆摆朝那儿晃晃,就是原地不动弹。
自己的舒服日子还能混多久,贺中鹤从来没想过,但他对“明年这个时候”的规划,的确一片空白。
石宇杰说得对,该沉下心来复习复习了。
临近期末的两天贺中鹤没再往医院跑,文综三科课本崭新崭新的,他问后桌庄媛借了笔记草草补了点。
不过回去之后贺中鹤和雁升的关系好像又恢复到了一开始的时候,两人上课下课几乎都不说话,偶尔有交流也就是“借过”“我出去一下”“这是我的卷子”之类的。
贺中鹤有点纳闷那天在医院喝到的娘炮牛奶是不是幻觉。
很快他就否认了这个猜想。
因为他发现雁升几乎一天三盒奶,早中晚一次不落,而且严格遵循上午香蕉下午芒果晚上草莓的规律。
……个子高的原因找到了。
两人一个捏着奶盒一个端着薄荷水,一个刷题一个背书,这么看过去倒也挺和谐。
雁升的耳朵上一直捂着无菌贴,书立旁还放着一包无菌贴和一瓶碘伏。
期末联考前一天,贺中鹤没回家噜狗吹空调,地理要背的东西比他想象的多得多,再不加班加点儿地看,地理肯定凉。
也正是这个中午,他跟老妈吵了一架。
杜兰珍电话打过来的时候,贺中鹤正抠着张全球气候分布图看,头顶的风扇吱吱呀呀响得人心烦。
“喂?妈。”贺中鹤边接电话边出了教室。
“贺中鹤,你今中午没回家怎么不跟我说声?”杜兰珍的声音压着火,平时她都叫贺中鹤“鹤鹤”的小名儿,生气了才会连名带姓地叫。
“你怎么知道的?”贺中鹤站在走廊窗边吹着潮湿的热风,抹了抹额角的汗,“明天考试,我留教室里复习。”
“你这谎撒得很没水平。”杜兰珍声音越扬越高,“这是我今天回来这一次,就撞见你不在家,那谁知道你以前是不是回家了,我怎么敢信你不是在外面到处窜?”
贺中鹤听到了电话你那头传来飞狗“嗷嗷”叫的声音,紧接着“砰”一声,飞狗叫得更急切了,但声音弱了很多。
估计是老妈把它拎到阳台上关起来了。
“妈,”贺中鹤吸了口气,“我真就今天没回去,也真在教室复习。”
“那今中午的药你怎么吃?缺了一顿这几天的药效就弱了你知道吗!”杜兰珍咆哮起来,情绪越来越激动,“自己的身体就这么糟践它,贺中鹤,你是想要逼死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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