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来人紧蹙的眉头松懈下来,腾耀放下资料,礼貌轻笑间,室内似乎都亮了几分。
来人微怔,他在商场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意气风发的,凄惨落魄的,高人一等的,伏低做小的,唯独眼前这个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任他搜肠刮肚也想不到一个恰当的词来概括。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大概只有“灿烂耀眼”勉强配得上了,不是因为他的相貌——他的相貌也是很出众的——但与他那气定神闲游刃有余、整个人如同会发光般的气场相比,外貌反而没那么惹眼了。
他心底最后的惴惴也在腾耀嘴角那一丝浅笑中烟消云散。
“腾先生,我是王老板介绍来的,他说他给您打过电话。”来人不自觉用了敬语。
“原来您就是刘老板,”腾耀摆摆手,“您不必客套,有什么委托尽管说。”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刘老板长长叹了口气,“还不是我家那个败家子,我赚下的万贯家财给他挥霍他还嫌不够,非要大半夜跑到什么野楼去探险,结果,结果……唉。”
刘老板的独子刘智野刚满二十,目前正在国外著名野鸡大学镀金,时值暑假,刘智野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邀上三五好友去酒吧消遣,后来也不知是谁提出去野楼探险,一行喝得醉醺醺的人就去了,谁都不会想到这一去竟出了事。
“酒吧的服务生说他们走的时候是六个人,除了我儿子还有两男三女,我已经确认过他们的身份,也联系上他们的家人,他们全部都和我儿子一样,疯疯癫癫,连爹妈都认不得了。”刘老板眉心的川字似已入骨,让这个平日里很注重保养的男人看上去老了许多。
腾耀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轻敲几下,没有提问,也没有安慰。
刘老板缓了会儿,继续说道:“医院建议转入精神病院继续治疗,可我刘家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怎么可能把儿子送到那种地方去。我托关系重金从国外请了位心理专家,专家说首先要弄清楚他们出事前遭遇过什么刺激,才好有针对性地展开治疗。实不相瞒,来这儿之前我请过两位侦探去调查,一个去过之后说什么也不肯接我的委托,另一个到现在都不见人影,也联系不上,我实在是没办法……”
腾耀忽然打断他:“您说的野楼,是城东老城区那间独占十亩地的古堡式建筑吧。”
见刘老板点头,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两下,刘老板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他手指的起伏,好像那是决定他儿子生死的判决书。
“这个委托我接了,”腾耀停下手上的动作,脸上又是那看似明媚实则职业的微笑,“不过听刘老板所述,这个委托似乎存在一定危险,所以价格方面……”
刘老板立刻从兜里取出一张填好的支票,恭敬递到腾耀的桌子上:“这是订金,如果能查出我儿子出事的真相,尾款按订金的十倍支付。”
腾耀漫不经心地瞥了眼支票,是个让他满意的数字。
“三日之内,成与不成我都会给您回信,若是查不出什么,订金我会全数退回。”
腾耀做了个“请”的手势,刘老板立即起身告辞,带着他的人匆匆离开。
直到再也望不见刘老板等人的身影,腾耀才将视线转回到电脑上,网页上显示的是城东野楼,相关词条无外乎死过人或闹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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