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纯粹漂亮又柔和:“你要加油啊。”
那时,我的脸涨得通红,那一瞬间,我也以为她是我的朋友,就算她不是我的朋友,她也是中立的人。原来中立的人其实真的是存在的,他们知道谁对谁错,孰是孰非。原来会有人站在我这边。
那天,我真的很开心。
可是,第二天,当我走进教室的时候,我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教室里原本安静的同学们全部大笑起来,他们在喊:“她坐上去了!”“哈哈哈!”“蠢货!真脏!”
我感觉到的裤子湿了,我伸出手去摸,摸到一手的红色。这红色闻起来是颜料的味道。
有人把红色的颜料涂到我的凳子上了。
身边所有人都在笑,有的笑的夸张,有的只是捂着嘴偷笑,只有我一个人捂住脸。
“她不会哭了吧?”“真做作!”“恶心!”
其实,我捂住自己的脸不是因为我想哭,我捂住眼睛,只是因为我不想看到他们的脸,而昨天冲我示好的那个女孩子,她的表情,脸上也带着嘲笑之意。她的笑脸有些僵硬,但还是很好的融入了其他人之间。
现在,在这个教室里,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都长着差不多的脸,一模一样,不分彼此。
其实我很能体谅她,因为她也是个孩子,她也在害怕。我知道,现在如果她不融入集体去嘲笑我,那么可能会变成下一个受害者,小孩子最残忍了,他们聚集在一起总是要找个受害者的,不是我就会是别人,她也是因为害怕才不敢站出来提醒我。
但是,那天我明白了:我没有朋友。
凌霸之下,没有中立者。
那天发生的坏事当然不只这一件。
那天,我还碰到了温宴,不,或者...那个人已经不算是温宴了。
那个东西甚至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了。
站在我面前的东西,全身肿的像套了八层的烂布。他的皮肤上鼓起了一个又一个黑色的泡泡,那些泡泡遇到空气不时的就破那么一两个,每一个破洞都流出深黄色的脓液,有些泡泡甚至会爆炸,将脓液炸的到处都是。
这个长满脓包的怪物完全看不出五官和特色,就像一个活动的青春痘。他全身都散发着让人窒息的恶臭,我感觉我几乎要吐出来了。
但是,我知道他是温宴。
因为,这个怪物套着熟悉的黑白格子衬衫,深蓝的牛仔裤,虽然这些衣服都已经被脓液泡的没了颜色,但我知道,他就是温宴。因为他是温宴,所以我不能逃跑。我浑身在发抖,但我还是一步也没有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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