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送你上去吗?」
一辆黑色宝马开进花木扶疏的新建小区,在某幢楼前停了下来。
「不用了,谢谢。」
车上的女人摇了摇头。
「忙了一天你也累了,赶快回去休息吧。」
「好,晚安。」
「晚安。」
她下了车,尽力维持优雅的样子上楼,可天知道──她已经快要累瘫了。
进电梯,出电梯,开锁,开门,关门……终于,黄瑜华把自己疲累的身子甩进从IKEA买来的舒适柔软的沙发床里,沉沉地叹了口气。
「……真幸福啊!」
一个小时前,她才刚从方怡雅和舒犖的喜宴会场上离开,身为总招待的她替他们的婚宴鞠躬尽瘁了一整天,踩着叁吋高跟鞋送往迎来的,饭没机会吃,酒倒喝了不少,脸也要笑僵了。
她滑着手机里抽空拍的照片,方怡雅在今晚一共换了十套礼服,虽然辛苦,可每张照片里她还是笑得甜甜美美的,就连平时号称冰山的舒犖,今天也没有一张照片是不笑的。
嘖嘖,都要被他们两个给甜死了。
黄瑜华掛着笑回忆婚宴场上的点点滴滴,想着她和方怡雅也认识快十年了,自从那件事后他们就莫名要好了起来,她看着她和舒犖一路相知相扶、争吵拌嘴到今日喜结连理……真好,谁说早恋总不能开花结果呢?
她窝在自己屈起的双臂间,纤细的腕上还突兀地戴着一只银鐲,鐲身堪堪遮住腕内狰狞的伤疤,那道伤一直没有好,她也没想过要磨平,就这样吧,她知道人生该往前看,可她的心里住了人,前路已经让他的背影遮住了,她又能看到什么?
「阿树……」
闭上眼彷彿还能看到少年离开前单薄而绝望的样子,他的眼神──忧伤孤凉的眼神──那眼神灼痛了黄瑜华,她终于忍不住缩紧自己,呜呜哭了出来。
***
巨大的铁鸟自天空缓缓降落,男人透过机上狭小的窗口向外看去,大厦矮房高高低低櫛比鳞次,这片土地还是以前的样子,他离开已经好多年了,似乎什么都没变,又似乎什么都变了。
她呢?她也变了吗?
他拿起手提行李下机,不远处的飞机棚里停了一辆宝蓝色的Bugatti Veyron EB 16.4,头发染得乱七八糟,身上的西装却莫名其妙紫得很好看的男人站在车门边,他似乎已经等很久了,正无聊地打呵欠,看到他走过来才直起身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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